“可朕為她選的,皆是京中大臣的長子次子,連庶出的都不曾有!”皇帝氣惱道。
明珠的性格有時讓皇帝十分喜愛,有時候又讓他頭疼不已,跟她那個美豔的母妃一模一樣。這婚事前後足足糾結了有三個月,還沒定下來,皇帝的耐心都快被消磨完了。
長公主端起茶盞,狀似不經意道:“若是明珠不喜歡京裡的世家子弟,皇帝可曾考慮過這些年從外地提拔上來的官員,或者考上京城的學子?”
皇帝恍然大悟道:“多謝皇姐提醒!朕怎麼就未曾想過?說不定明珠就喜歡這般清流家世長出的孩子。這從外省提拔進京的官員大多年紀都大了,也都已成親有了家眷。倒是這幾屆科舉……”
“說起來,方才去皇嫂宮裡的時候,貴妃娘娘也在。她似是羨慕我找了個好驸馬呢。”
姜溯霜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娘引導着皇帝說話,忍不住在心裡拍手稱快。
她娘,大晏第一美人,整個大晏皇室的掌上明珠,着實是馴夫和馴弟的一把好手。
聽了這話,皇帝的第一反應不是想到哪個合适的人選,而是嗤笑一聲,“貴妃哪有皇姐的眼光好,還想效仿皇姐?去年和今年的科考,前三甲皆有家室。明珠的婚事不能拖到明年去,也不知道她哪裡來的癡心妄想!”
姜溯霜:“……”姐控無疑了。
此時已無需長公主多言,皇帝自會為明珠選出合适的人選。
“明珠的婚事若交由她自己選擇,怕是選到年底都選不出結果!”皇帝越想越覺得婚事不能拖,“朕便是太慣着她們母女倆了。”
長公主帶笑的眼眸看他一眼,“皇帝也知道太慣着了?”
“你……你皇嫂怎麼不提前來?”皇帝十分生硬的轉移了話題。
“皇嫂晚宴時會到場的。”長公主道。
“那便好……”皇帝嘀嘀咕咕道,“朕都請她提前來了。”
“皇帝怎麼不親自去請?”
“朕……朕方才在午睡。”
“皇嫂的長樂宮不能睡嗎?”
皇帝别開眼眸,沒答話,轉而道:“前些日子屬國還上貢了一批極好的夜明珠,朕給皇姐送到府裡去?往府裡荷塘裡一扔,夜裡觀魚賞花别有一分趣味!還有江南新進上來的一批蘇繡,說是十幾個繡娘花費了半年時間才繡成的,朕給皇姐送去做身衣裳好不好?還有啊……”
長公主聽得額角一陣陣脹痛,打斷他的話:“行了,皇帝不如送給皇嫂,為她做身衣裳。”
“她那邊……朕已經送過了。”
“那貴妃那邊呢?”
皇帝實誠道:“哪有妃子和皇後用一樣布匹做衣裳的?不合規矩。”
“送給我就合規矩了?”
“皇姐當然不一樣了!”
姜溯霜:“……”
姜溯霜已無話可說。
見長公主說不通,皇帝又把眼睛對準了姜溯霜,“璇玑有什麼想要的嗎?”
“臣女……”姜溯霜在長公主的眼神示意下發覺自己若不說個什麼,這賞賜可能沒完沒了,于是便道:“臣女想要……金子做的糖葫蘆……”
長公主詫異的看了她一眼,但也沒說什麼。
皇帝大笑兩聲,大手一揮,“行!改日舅舅便讓人擡到你府上去!”
“多謝舅舅賞賜。”
此時的姜溯霜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也沒注意到她皇帝舅舅用到的詞是“擡”。
于是,幾日後,姜溯霜對着府裡一箱箱金子做的糖葫蘆,金子做的如意糕,金子做的蓮花酥,簡直無語凝噎!
姜溯霜悔不當初,怎麼就腦子一抽想到程隽安的大金糖葫蘆了呢!
後來皇帝又和長公主談起幼時的趣事,這些事是原身都不曾聽說過的,姜溯霜聽得津津有味。
原來皇室之中,還有這樣情深義重的手足之情啊……
臨開宴前,皇帝要先回宮換身宴會穿的龍袍,姜溯霜便和長公主在偏殿等皇後,到時一起去宴會。
她娘眼神複雜,“我……平日裡端着你銀子了?”
“沒有。”姜溯霜搖頭。
“那是……你想吃糖葫蘆了?”
“……也不是。”姜溯霜繼續搖頭。
“那你要什麼金子做的糖葫蘆?娘也可以請人給你做!”
“我……我就是……就是想要!”姜溯霜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姜溯霜看着她娘的眼神,仿佛在說,她怎麼會想到要這麼俗氣和幼稚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