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溯霜揣着梳子回了後廚,雲兒跟王大娘正坐在院子裡守着狗安。
見她回來,王大娘問了句:“清墨小哥去請的可是我們村的白大夫?”
雖然清墨沒有明說,但青松村離這裡最近,請大夫也最快,還說是請的上次那位,那也許就是了。
“請的是青松村的大夫,但并不知是哪一位。”姜溯霜挨着雲兒坐下,掏出梳子給狗安梳毛毛。
适合寵物的梳子果然更趁手,棕色的梳子上刻着胡蘿蔔,穗子也是胡蘿蔔的顔色,完全是姜溯霜想要的樣子。
王大娘一拍大腿,“那便是白大夫!一個村子還能有幾個大夫?便是附近幾個村子加起來,也隻有白大夫一個!”
“雲兒還未出生的時候,我有次下地不小心傷了腳,便是用白大夫給的草藥治好的!還有隔壁村的村長兒媳婦,一直懷不上孩子,吃了白大夫的藥,沒過半年就有了身孕!”
王大娘說話的時候眉飛色舞,頗有白大夫是自己人的自豪感。
“這位白大夫醫術很好?”姜溯霜好奇道。
“白大夫醫術高超,村裡人都說他是活菩薩!”王大娘轉了轉眼珠子,看向籃子裡的一大坨兔子,“不如,你帶着兔子去找白大夫給看看?”
“大娘……白大夫會給兔子看病嗎?”姜溯霜狐疑道。
“白大夫就算不會給兔子看病,也能看出兔子懷沒懷孕啊!”王大娘道:“我記得白大夫的閨女前幾年也養了窩兔子,摸不準白大夫就有經驗。”
王大娘搖着蒲扇催促她:“快拿去給白大夫看看,若兔子真有了身孕,咱們就在院子邊上給它搭個兔窩。”
雲兒在旁邊不住點頭,“雲兒也要做兔窩!”
姜溯霜被說的有些心動,兀自猶豫了片刻,便提着兔窩又去了趟夫子院。
院長室沒有人在,程隽安應當又去上課去了。不遠處的花廳裡遠遠傳來交談的聲音,姜溯霜便走了過去。
“兩位學子都無大礙,隻是受了點兒皮外傷。這藥拿去每日塗抹三次……”
這大夫說話輕聲細語的,卻是個年輕女子的聲音,明顯不是那位老白大夫。
姜溯霜剛走到門檻邊,看到一抹窈窕的白色背影,想着幹脆回去算了,讓不熟悉的大夫幫着看兔子還是……
“姜管事!”清墨眼睛尖,門口剛晃過一個衣擺,他便知道是誰。
姜溯隻好提着籃子進來。
“姜管事有事?”清墨問過姜溯霜,又轉頭為兩個人互相介紹:“這是書院飯堂的管事,姜管事。姜管事,這位是小白大夫白芷。”
姜溯霜和小白大夫互相打過招呼,便聽到她又補充了句:“家父這幾日在外出診,我便替他來了。”
“這隻是小兔子?”白芷身子微微前傾,朝姜溯霜懷裡的小籃子裡看了又看。
白芷大夫是位美人,一彎柳葉眉,小小鵝蛋臉,笑起來嘴角微揚,一雙眸子靈動多情。
姜溯霜從善如流的把籃子抱過去,“是隻兔子。”
說完,她又像模像樣歎了口氣,“唉,最近不知怎麼的,它是吃得多睡得也多,還長胖了。”
白芷秀眉輕蹙,小心掀開狗安身上半掩着的緞子看了眼,“是有些胖了,可否讓我抱抱兔子。”
得到姜溯霜的允許後,白芷便輕輕伸出手把狗安從籃子裡抱了出來,見它膽子挺大沒有掙紮,才放心在肚子上摸索起來。
一旁剛被白芷看完傷的紀望飛殷切道:“狗安膽子可大了,白姑娘放心!”
“沒大沒小的,叫什麼白姑娘,叫小白大夫!”姜溯霜輕輕呵斥了兩人一聲,又道;“院長叫你們寫的悔過書你們寫了嗎?寫不完可不許進飯堂哦!”
兩個小崽子拿着藥退了出去,清墨不放心,跟着告退了。
姜溯霜坐到白芷身邊,鼻間可以嗅到悠悠藥草香,“怎麼了小白大夫?狗安是不是生病了?”
白芷原本想讓她先别急,聽到姜溯霜的話,不由得好奇的問:“你剛剛叫的,是小兔子的名字嗎?”
姜溯霜幹笑兩聲:“是……是啊。”
“是哪兩個字?”可見小白大夫求知欲旺盛,又如此追問道。
當初圖一時之快取的名字終究還是讓姜溯霜有些尴尬,縱然大晏人不理解這個意思,每每被人問起還是……
“是‘狗’的那個‘狗’,”姜溯霜比劃了一下,“平安的安。”
白芷掩住嘴角輕笑道:“姜管事真是個有趣的人,取的名字也有趣。”
“還……還好吧。”姜溯霜虛心接受了這個評價。
聊完閑,姜溯霜再沒有說話,屏息等待。
白芷前前後後給狗安檢查了一番,最後道:“狗安這是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