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往往的行人們穿梭在雨水裡。水霧彌漫在天地,給世界蒙上一層細紗,什麼也看不真切。
醫院走廊裡,森枝千秋一邊打電話一邊示意身邊的司機将手上的袋子給她。
西裝革履的司機堅定地搖搖頭,抓緊了手上的袋子。
森枝千秋無語,區區兩袋日用品,她完全沒問題。
手機裡傳來萩原研二的聲音:“今天下雨,你真的不等我來接嗎?等我把工作交接完就能過去。”背景音有點嘈雜,顯然身邊還有其他人。
“不用,我有朋友來接。你安心工作吧。”森枝千秋看了眼身邊的司機,笑着挂斷電話。
炸彈的事還在調查,萩原也不是沒有事忙。她又不是瓷娃娃,還要幾個朋友接出院,一個就夠了。
門口,冰涼的雨水攜着寒風,吹在人身上像刀子一樣。森枝千秋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她隻穿了件單薄的風衣外套,内裡是普通棉質襯衫。
昨天還是豔陽高照,沒料到今天就是風雨交加。
司機立刻撐開傘為她擋住迎面而來的冷風,她接過傘,回眸莞爾一笑,“謝謝!”
雖然很習慣對方的照顧,她也不會把這當成理所應當的事。
不遠處停車場上,白色的馬自達裡,降谷零拿着手機,屏幕上是一條猶豫再三,還沒發出去的短信,“下雨不好打車,我送你回家吧。”
他深深地望着亞麻色頭發的女警,在淅淅瀝瀝的雨水中,一切都模糊不清,那個高挑的身姿卻清晰地映入眼簾。
藍眸女警在一片白茫茫的水霧中撐着淺藍色雨傘,漫不經心地走向一輛加長林肯。司機拉開車門,細心地伸手擋在車頂處,森枝千秋笑盈盈地道謝上車。
濕潤的水汽鑽進肺裡,讓他的呼吸都沉重幾分。車裡本就不流通的空氣在這一刻更加沉悶。看着林肯汽車遠去,他删掉寫好的短信,直接打電話。
坐在後座的森枝千秋捋了下濕潤的頭發,“叮~”,手機響了。
屏幕上碩大的“某人”兩個字跳出來。
她遲疑了一瞬,接起來。
“今天出院,打車方便嗎?我送你回家吧?”降谷零聲音聽上去有些低落。
“不用,我朋友家的司機來接我。”她有點奇怪降谷零的語氣,不過沒有多想。
對面沒有聲音,隻聽得到沉重的呼吸聲。
“那個男人昨天就離開了。醫生說他沒有做檢查。”鑒于有外人在,森枝千秋沒說得太清楚。反正降谷零能聽懂就行。
她也能想到那個“男人”不做檢查的原因,機器可能會暴露出她的易容。
“我知道,你注意安全。”
不知道是不是電流的原因,降谷零這句話聽起來有點沙啞。降谷零顯然不願意透露更多的信息,森枝千秋也隻能回了一句:“你也是。”
雖然她不知道降谷零在執行什麼任務,反正不會比她的工作安全。
挂了電話,森枝千秋蹙眉,思緒仍停在降谷零這個奇怪的電話上。司機遞給她一條毛巾,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慢慢擦着被雨水打濕的頭發,熟稔地對司機道:“今天又辛苦你了。是沙繪想讓你看看我有沒有事吧。”
即使是雨天,預約出租車也不是什麼很困難的事。沙繪一定要讓家裡的司機跑來接她回家,是擔心她哪裡受傷瞞着不說。
司機系好安全帶,沒有隐瞞,笑着回道:“小姐也是擔心你。看你恢複得不錯,我也能放心給小姐回消息。”
藤原沙繪是她最好的閨蜜。兩人從初中到高中都在同一所學校,直到大學時,藤原沙繪去國外留學。藤原沙繪的外祖家在國外,她也常常待在國外,因此她們好久沒見了。
雨水噼裡啪啦地在打在白色馬自達上,濺起碩大的水花。
車内,降谷零看着手機,左手放在方向盤上,半天沒有動作。過了好一會,他給風見裕也打電話,“桃谷秀洋今天在幹什麼?”
在電腦前的風見裕也接到上司電話,忙打開文件夾,查看桃谷秀洋的行程。“今天在西曼網球俱樂部和及川會社的大小姐一起打網球。”
很好,女朋友出院隻讓司機來接,自己去約會。這種人渣……
“他今天開得什麼車?車牌号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