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發青年放下便當,兩步走到短發“男人”面前,語氣不善:“我都聽說了。千秋救你是因為警察的職責,而你對他的感覺,不過是在危險的環境裡所産生的吊橋效應。”
眼神裡帶着勝利者的傲慢。
這眼神果然成功激怒了短發“男人”。“你不能侮辱我對森枝警官的感情。”短發“男人”猛然擡頭,呼吸重了幾分,一臉氣憤。
金發青年冷笑一聲:“千秋每年都會救很多人,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一副我才是最特殊的那個。
不是,怎麼成了戀愛修羅場?森枝千秋大為震撼。你們也太會演了吧。這位易容大師,你還記得自己是女的嗎?還有降谷零,你在她面前到底是什麼人設?
森枝千秋堅毅地擡頭,表明立場:“我救你是職責所在,換成其他警察也會這麼做的。”
這話是真的。換成任何一個警察,都必須這麼做。民衆的生命安全是第一位。
短發“男人”眼神十分受傷,似有千般不舍。終于在降谷零勝利者一樣的表情下黯然退場。
确定已經聽不到腳步聲,森枝千秋才問:“他走遠了嗎?”
降谷零站在門邊,透過門中間的玻璃,看着短發“男人”的身影遠去,才點點頭。“已經走了。”
“哇”地一聲。森枝千秋偏過身體,将剛才吃下去的一點飯菜全吐在地上。飯菜的油腥味讓她的胃裡翻江倒海,她實在忍不住了。她飯菜吃得不多,吐出來的大部分是胃酸。
金發青年驚叫着:“森枝!”三步并作兩步跑過來扶住她的肩膀,懊惱地垂下頭,“對不起,我不應該給你喂飯。”
他扯過幾張紙,輕輕擦拭森枝千秋的嘴角。
森枝千秋閉上眼睛,躺回床上,輕聲安慰道:“沒事,我吐出來舒服多了。”
是她自己要吃的。雖然她沒想到降谷零會直接喂,一口玉子豆腐下肚,才發現胃受不了。她讓萩原買飯菜時,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吃不下。
金發青年凝視着病床上閉目養神的森枝千秋,眼裡的愧疚都要溢出來,他嘴角顫抖了幾下,想說些什麼,又轉頭望向門外。終是沒有說出來。
等他找來清潔工時,森枝千秋正在打電話,語氣自然地撒嬌:“親愛的,我沒什麼事,你不用擔心。先忙你自己的事,我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我會想你的。拜拜!”她瞟了眼降谷零,便挂了電話。
頭重得像灌了鉛,上下眼皮直打架,森枝千秋勉力保持清醒:“我真的沒什麼事,你去工作吧。”
她今天實在是太累太困了。好端端去買車,誰料會遇到炸彈。剛剛給閨蜜紗繪報過平安,希望對方不要太擔心。
“你睡一會吧。”金發青年垂下眼簾,掩住眼裡的驚愕。
這句話很好地安撫了森枝千秋,她眼睛一閉,立刻陷入沉眠。
金發男人默默将飯菜倒掉,眼神停在那瓶運動飲料上,幾秒鐘後,也一起丢進垃圾袋。
清潔工困惑:“你扔錯了吧,這瓶飲料好像沒開封?”
金發男人做了個安靜的手勢,用極低的聲音說:“這瓶飲料過期了。”
慘白的燈光下,男人小麥色的身體像一座冰雕,眼神也帶着刺骨的寒意。清潔工頓時大氣都不敢喘。
降谷零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森枝千秋,亞麻色的頭發散開,明亮的藍眸緊閉,像是等待王子的睡美人,心裡五味雜陳。森枝,你真的接受了桃谷秀洋嗎?
“叮。”手機短信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裡格外刺耳。降谷零眉心微擰,确認森枝千秋沒有被吵醒,眉心才舒展開,拿出手機查看短信。
是風見裕也發來關于桃谷秀洋的調查報告。内容非常詳實,可以看得到對方這些天的努力。
金發青年一行行看下來,臉色不變,直到看到最後,桃谷家最近正在隐密地為桃谷秀洋在圈子裡進行相親。因為桃谷會長突然離世,桃谷會社的很多珠寶訂單流到競争對手那邊,據說桃谷家正急着尋求與大家族聯姻。
這個鍋組織要背一半。
紫灰色眼眸裡跳動着憤怒的火焰,不敢相信桃谷秀洋這麼大膽,居然敢腳踏兩條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