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凝也知道殺鬼的重要性,也正因為這隻陰險狡詐的鬼才造就了現在的一幕,她自然不會阻攔他。
“那你要小心!”叮囑了一聲,她便讓他離開。
即便再擔心他的安危,她也要相信他。在加入鬼殺隊與鬼作鬥争的那一刻起,他們的生活将不再平凡。
他離開不久,谷凝突然發現空氣中傳來一陣令人不安的波動。仿佛在一瞬間,列車上驟然發生令人驚駭不已的變化。
車廂裡開始浮起一層厚實且擁有強烈血肉質感的東西,從車廂角落現出,向四面八方地延伸,其中更是伸出數條如觸手般粗壯惡心的長形肉條,齊齊朝她們襲來。
“祢豆子!!快……”逃!!
她話未說完,便發現祢豆子不知何時變大,如一個成人大小,雙眼豎瞳一睜,兇猛地一腳踢碎那些長形肉條。
谷凝目瞪口呆。
同樣是鬼,為什麼她那麼強?是因為這段時間她睡得多,恢複比較好嗎?
“糟了!除了這個車廂,恐怕還有其車廂的人也會有危險!”
祢豆子皺眉,猶豫地看向她。
“沒事,你去吧,我在這裡守着他們。”這節車廂經過祢豆子的清理之後,那些肉條重新生長也需要一段時間。
祢豆子看了她一眼,點頭。腳尖一點,飛速到下一個車廂救人。
谷凝望着逐漸生長起來的長肉條,微微皺眉,她瞥了一眼,某人腰間的長刀。
咬咬牙,握緊拳頭,在那根長肉條襲擊之際,快速拔出日輪刀,用力一砍。
空氣中立刻泛起令人發麻的呲呲聲,被砍到的長肉條怪物瞬間化為灰燼,而她的雙手也在滋滋地灼燒起來,血流不止。
“來啊!怪物!看我不把你們全部砍掉!”她忍着劇痛,大口喘氣,蝕骨鑽心的痛讓她險些站不住,用長刀支撐着身體,色厲内荏地兇吼着。
這玩意兒看上去沒長腦子,應該很好忽悠過去。隻要它再來幾下,被她多砍幾次,就能吓退它了。
谷凝的小算盤打得還不錯,但這無腦的玩意兒可能還真不在意這點傷害,恢複速度極快。
幾乎在她動手砍掉一根後,另一根又立即緊随而來。
反倒是她被節節擊退,受傷的傷勢在不停加深。她覺得自己的痛得快沒知覺了……
“别動他們!!!” 有一根肉條趁她不注意,正想對陷入沉睡中的煉獄杏壽郎出手,谷凝緊張地大吼一聲。
它似乎被吓愣了一下,随即完全無視她直沖而去,新鮮的血肉……可以随便吃的新鮮血肉啊……誰理她……
“卑鄙,有本事你沖我來,你朝一個無法動彈的人出手,算什麼本事……”意亂情急之下,谷凝都忘了它本質上就是一個無自主意識的鬼體,攻擊人類全靠本能。
谷凝暗自咒罵一聲,這些鬼玩意兒果然不通人性,打架不講武德。
行動卻十分快速,拖那把日輪刀飛快跑過去救人。
她正拿起來時,忽然手上一輕,下一秒,一片耀眼奪目的熾熱火光蓦地閃過。
“炎之呼吸——壹之型·不知火!”
濃濃的火焰幾乎擦過她周身,如波濤洶湧地撲向四周,而剛才妄圖偷襲的長形肉條,早在碰到人之前便化為烏有。
谷凝愣在原地,雙目有些呆滞地望着眼前青年的背景。
白色披風的下端是一片火焰狀,如這個人一般帶着火的熾烈和熱血沸騰的氣勢。
“哎呀!哎呀!真是太丢人了,身為堂堂炎柱,竟然隻是打了個小盹,這裡就變了樣子。”
她剛剛……差點以為自己也要被燒掉了!嗚……
她僵硬地望着四周,所有異樣的肉瘤全部銷毀不見,恢複成正常的車廂狀。
太、太可怕了……他、他隻用了一招就殲滅了這裡的怪物,并且一時半會兒不會再恢複重生。
谷凝似被吓到,有些虛脫地摔坐在地,一臉驚慌不安地看着他。
現在炭治郎沒在,就連他們都還未醒過來,他、他……會趁機順手殺了自己嗎?
而且,自己剛剛還偷拿了他的刀……
谷凝冷汗直流,想要站起來遠離他,但因日輪刀的反噬讓她此時虛弱得難以動彈半分。
不、不過,他還是醒過來了!
說明,炭治郎說得沒錯,就算她不小心用日輪刀砍斷了繩子,但毅力非凡的他們還是自己從夢境中醒過來的。
雖然對這位炎柱懼怕無比,但她還是在見他醒過來後,心裡松了一口氣。
“咦?你怎麼坐在地上?是列車上的座位不舒服嗎?哈哈哈!!還是被剛才那隻鬼的形态給吓到了?”
煉獄杏壽郎一手舉着刀,轉過身,望着地上的谷凝,爽朗大笑起來。
谷凝:“……”不,是被你給吓的。
見她沉默不語,煉獄杏壽郎跨步走來,半蹲在她面前。
如火焰般閃耀矚目的眼瞳直直盯着她,将她渾身上下認真打量了一番。
随即,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蝴蝶小姐說得沒錯,你還真是一隻非常膽小的鬼啊!哈哈哈!!”
谷凝一臉麻木看着他:“……”笑個鬼啊笑!!雖然她是鬼,但這麼嘲笑一個女孩子,你良心不會痛嗎?
還有……那個蝴蝶少女怎麼回事?怎麼到處散播她膽小的謠言呀?身為一隻鬼,難道她不要面子的嗎?
她暗自朝眼前這個絲毫不會維護女孩子顔面的大直男炎柱翻了個白眼。
身為女孩子膽小一點,怎麼了?礙你眼了嗎?
心裡氣呼呼,卻莫名對他的恐懼散去了不少。
麻了,愛咋咋地吧,她的兩隻手都已被侵蝕得血肉模糊,沒眼看了。作為鬼活着太累了,他想殺自己,那就殺吧,說不定還能早死早超生呢。
這樣想着,她突然一點也不害怕他了,幽幽地瞪了他一眼,随後直接仰身躺了下去。
煉獄杏壽郎對她這種突然生無可戀的擺爛态度弄得一怔,像他這種從小到大一直刻苦努力且永不言棄的人,實在不能理解這種擺爛人生,有點看不下去。
下意識便想像教導自家弟弟那般教導她的煉獄杏壽郎忽然意識到什麼,目光停滞在那雙觸目驚心的手上。
“你的手……”杏壽郎一隻手将她身體擡起,異常輕盈的體重讓他微微皺眉。
“傷勢怎麼沒有恢複?”他查看了她的手,被日輪刀焚燒的痕迹十分顯眼,恢複力甚至不如一個普通人類。
“我怎麼知道?可能是缺點血喝吧?”谷凝破罐子破摔,故意沒好氣地輕嗤道。
她一隻鬼喝點血來恢複身體,不是很正常嗎?
煉獄杏壽郎蹙眉,不理會她那故意挑釁的話語,将她一手抱起,放在幹淨的座位上。
“你待在這裡不要動,等我們消滅這隻鬼後,回去讓蝴蝶小姐給你治療。”他嚴肅起來,身上自然而然散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氣勢。
谷凝撇撇嘴,有些倔強道:“不用你管,反正你們人類的治療對我也沒多大用處。”
這是實話,人類的治療手法幾乎對她不起作用,否則之前她也不會沉睡這麼長時間用來恢複身體了。
杏壽郎沒有與她做無謂的争執,隻是問道:
“你為什麼要動日輪刀?”
他一睜眼便發現受到鬼的攻擊,下意識從她手上奪走自己的日輪刀反殺。
一向心大的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刀在此之前沒在身上,而眼前的人被刀反噬的傷勢如此明顯。
他當然不會惡意揣測她的居心不良,即便平時再粗心,當時醒來的一幕,除了遭遇鬼的襲擊之外,還有對方拖着刀跑來救自己的舉動。
即便知道是為了救人,但煉獄杏壽郎還是有些訝異。
為了救人不惜使用會反噬自身的日輪刀的鬼嗎?
他獵殺鬼多年,從未見過這種情況,鬼還會有‘人性’嗎?這種為了救人,願意犧牲自己的鬼真的存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