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住唇,望着地上的長刀,眼神一片堅定。
沒事,反正死不了!
她再次朝長刀伸出手……突然一旁的木箱發出一點聲響,祢豆子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打開木箱,從裡面滾落下來。
她見到谷凝,首先一臉歡喜地奔來,随即看到她的手頓時心疼難過地捧着她的手,唔唔幾聲。
見到一旁‘呼呼大睡’的炭治郎,頓時氣怒地轉身,用力地推了他一下。
怎麼回事?阿凝都受傷了,你沒有保護好她,還在這裡呼呼大睡!
她哼哼唧唧地推着自家哥哥,發現他沒有理會自己,一動不動地躺着。她後知後覺地感覺不對勁,再加上阿凝又受了嚴重的傷,頓時心急煩悶地哭了起來。
“祢豆子!沒事,沒事,乖,不哭,我沒事。”谷凝連忙安撫她,摸着她的頭,解釋道:
“你哥哥也沒事,他隻是睡着了,一會兒就會醒來。”
“你乖乖的,我去把他們都叫醒!”成功安撫她後,谷凝再次撿起地上的長刀。
為了讓祢豆子安心,這次做好心理準備的她并沒有露出一點異樣,甚至握緊手上的長刀,掩蓋住那因灼燒傳來的滋滋聲。
專注忍痛的她并沒有發現,逐漸浸濕手掌的血液順着刀身流淌而下,滴落在地上。
這該死的繩子!
她舉起刀,毫不猶豫砍斷連接着煉獄杏壽郎的繩子,繩子斷開,他也順勢松開了掐住女孩的手,坐了下去。
一鼓作氣,谷凝毫不停留,下一個便砍斷連接善逸的繩子。
然而,她還是高估自己了,在第二次砍斷之後,她整個手臂幾乎已經痛得麻木不仁。
直到長刀再次落地,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拿不住刀了。
但是……但是還沒有結束,綁住炭治郎和伊之助的繩子還沒斷掉,她不可以停在這裡。
她更不可能讓祢豆子去拿日輪刀!
然而她的動靜早已驚動了祢豆子,見她這樣,祢豆子不可能坐得住,但她又不知道該怎麼辦。
隻能一遍遍推着自己信任的哥哥,試圖讓他趕快醒來。
她的推搡沒有作用,祢豆子急切起來,又氣又急地用頭去撞他的頭。
砰的一聲,把谷凝的注意力都引去了。
“别……祢豆子,不要……”炭治郎那如鐵錘一般硬邦邦的腦袋可不是鬧着玩的。
祢豆子,你可别受傷啊!
隻可惜她的阻止還是慢了一步,祢豆子和她哥哥一樣,看似溫軟可愛,但着急起來的時候也是很莽的。這不管不顧地撞上去,連她都來不及阻攔。
果然,沒人可以小瞧炭治郎的腦袋,即便在睡夢中毫無所覺地被撞了一下,但腦袋毫發無傷,反倒是祢豆子額頭被撞破,一股血飛噴而出。
“祢豆子!!”顧不得其他,谷凝連忙快步走過去。
沒想到破了血的祢豆子愣了一下後,猛地委屈大哭起來,一邊捶打着炭治郎,一邊哭泣。
然而,下一秒,讓谷凝驚駭的事情發生了——祢豆子身上蓦然燃起一片映紅的火光,将她和炭治郎圍繞起來。
“祢豆子!!炭治郎!”遲了一步的她焦急大喊,她不知道這火是怎麼來的,但這火旺得異常,好像要把什麼燒掉一般把他們包圍起來。
這麼直觀地望去,着實讓人心驚不已。
然而,下一秒,火焰瞬間熄滅,讓心驚肉跳得差點哭出來的谷凝一愣,定格在那要哭不哭的神情上,有些滑稽。
“這、這……怎麼回事?”她隻愣了一下,便立刻回過神來,跑到祢豆子身邊,查看她有沒有受傷。
“咦?沒事?”
祢豆子不僅沒有受傷,連炭治郎也毫無傷損,仿佛剛才那一幕洶洶火焰是幻覺一般。
谷凝敏銳地發現,炭治郎手上的繩子不見了,是被燒掉了嗎?
她欣喜若狂,用力地抱了一下祢豆子,誇贊道:“祢豆子,你真是太棒了!居然能燒掉這可惡的繩子,你真厲害!!”
随後,又十分心疼地輕輕吹了吹祢豆子頭上的傷口,用衣袖替她擦幹淨臉上可怕的血迹,忍不住埋怨道:
“炭治郎也真是的,長那麼硬的腦袋做什麼?也沒見智商長出來多少。”
現在隻剩下伊之助了,她帶着祢豆子過來給他燒掉繩子。
雖然繩子都弄掉後,他們沒有立刻醒來,但迂繞在他們身上那股久久不散的古怪氣息消失了,讓她放心了許多。
“可惡!你們在做什麼!!”
一道憤恨不已的聲音從後面傳來,谷凝轉身望去,竟是那幾名少男少女醒過來了!
谷凝皺眉,把祢豆子拉到身後,警惕地望着他們。
他們雖然是人類,但他們既然能做出這種害人之事,不可不防。
另一個女孩揮刀砍來,“不要礙事,你們給我走開!”
谷凝心下一驚,連忙拉着祢豆子躲開。
他們被鬼控制了?
“都怪你們,為什麼你們要出現?就是因為你們的存在,害得我們不能做美夢了!!”女孩惡狠狠地說道,滿目怨氣和譴責。
“你在說什麼?”谷凝退到安全之地,緊皺眉,“美夢?你在異想天開嗎?”
“别跟她廢話,趕緊把她解決掉,完成任務才能去見他。”一旁的男孩冷酷道。
“不對,繩子斷掉了!!”另一個女孩驚呼,“是被刀砍斷的?!”她望着落在腳邊的日輪刀。
“哈哈哈,真是太好了,他說過,一旦他們用刀砍斷繩子,那他們就再也醒不過來了!”另一個男孩興奮地大笑起來。
“這樣我們的任務也算完成了!”他似高興又似難過,又哭又笑,好似卸下了什麼負擔,又好似背上了什麼罪惡般開始自我唾棄。
其他人也一樣,即便知道他們可能完成了任務,但也沒正真正高興起來。
“不管怎麼說,讓他們在這場美夢中死去,已經是最大的福分了。這樣,他才願意将我們的美夢還回來!别苦喪着一張臉了,我們和他們一樣,都在美夢中度過最後的時光,是最好的結局。”略顯成熟一些的男孩說道。
谷凝聽了他們的話,心裡咯噔一下,臉色一下子慘白起來。
“你、你們在說些什麼?什麼叫不能用刀砍斷?什麼叫一旦用刀砍斷,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她望着煉獄杏壽郎和我妻善逸的方向,瞳孔微震,不可置信。
幾人并不知道她隻砍了兩根繩子,還以為所有繩子都是刀砍斷的。
其中一名看上去十分病弱,膚色比常人更蒼白一些的男孩有些于心不忍。
“你别太自責,人能夠在美夢當中死去,也是一種幸福。”
任誰都看得出來,她為了救自己的同伴,用錯了方法,害得他們無法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