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阿凝,你為什麼要坐那麼遠?”好似察覺到了什麼,炭治郎打了個冷顫,擡頭發現谷凝坐在距離他們很遠的位置上,奇怪地問。
他們坐在這節車廂比較靠前端的地方,而谷凝選擇了最後端靠近門的位置。
這距離……說話稍微小聲一點,恐怕都不聽清。
“什麼?你說你要過來嗎?那你快過來,我這裡還有位置。”她驚喜地回應,緊忙拍拍旁邊的空位,朝他招手。
“……我說,阿凝你坐這麼遠幹什麼?我們這裡還有空位啊,你快過來。”炭治郎雙手作喇叭狀,聲音調大了一些。
總算聽清楚了的谷凝,瞬間變臉,木着臉拒絕。
“不去,這裡挺好,我要坐這裡。”
剛說完,旁邊一睡着的人,突然伸出一隻腳,差點沒把她絆倒。
炭治郎微微瞪大了眼:“……”
真的……很好嗎?
谷凝扶着青筋凸起的腦袋,強行爬起來,故作淡定道:
“沒事!我就喜歡這個位置!”咬牙切齒地說服自己。
雖然奇怪,但見她堅持,炭治郎也不再強求。反正都在同一車廂,就算有事也能第一時間發現。
他說完,又轉過頭去和炎柱交談起來。一路上伴随着炎柱那獨特又粗犷哈哈大笑聲,以及炭治郎的應和輕笑聲,氛圍極好。
谷凝望着那相談甚歡的兩人悶悶不樂,說些什麼呢?有那麼好笑嗎?不知道在車廂内不能大聲喧嘩嗎?
雖然這裡沒有專門标注,但她潛意識裡覺得在車廂裡大聲喧嘩應該是禁止的。
雖然他們也沒有那麼誇張到‘大聲喧嘩’的地方,但可能是她帶着有色眼鏡地過于關注那邊了,所以才嫌他們有點吵。
炭治郎甚至還心大地把木箱放在一旁,谷凝見此都快麻木了。
就在這時,列車長來檢票了。
一個身穿制服,頭戴制服帽的男人走了進來,從前面開始,一個一個檢票。
遭了!
她是進站之後才從木箱裡出來的,而炭治郎他們早有後勤人員幫他們準備了車票,所以不用擔心。要是檢查到她逃票,恐怕會被趕下車的。
她連忙悄悄地換到另一邊無人的座位上,縮小身體,躲在座椅下方。
她坐墊遮住身體,悄然地等待列車長檢完票後離開。
谷凝望着列車長離開車廂的背影,覺得有點怪異。
這人身上怎麼好像散發着一股絕望的死氣?
她搖搖頭,又覺得剛剛一閃而過的怪異不見了。
為了防止列車長一會兒還回來這車廂,她沒有立刻會變回來,而是繼續縮在角落,可能是等得太無聊了,等着等着,不知不覺就她睡了過去。
夢裡一片恍惚,好似閃過了一連串陌生又熟悉的片段,有自己的,也有他人的……雜亂無章如浮光掠影。
突然夢境如一個巨大的泡沫觸碰了一根小針,一下子破開,谷凝猛地驚醒過來。
她揉了揉腦袋,這和睡眠不足的後遺症有點像呀,腦袋難受又沉重,果然不能随便在外面睡着,還是在木箱裡抱着祢豆子睡最舒服了。
現在已經夜深,車廂裡的人似乎都已經睡着了,安靜得隻剩下火車在軌道上跑動的聲音。
谷凝變回小女孩大小,有點奇怪炭治郎他們一向睡得這麼沉嗎?車軌聲這麼大,他們睡得着嗎?
她踮起腳尖,趴在前面的椅背上,小心翼翼地望向那邊。發現他們幾個好像都睡着了,就連那個炎柱也似乎熟睡過去了。
她輕哼一聲。
果然,就算再厲害的人也敵不過瞌睡蟲的‘夜襲’。見他睡着了,她反而心安了不少。
正準備坐回去時,谷凝突然發現他們周圍睡着幾名陌生的身着和服的少男少女,位置均和他們背對而坐。
這些人是誰呀?之前怎麼沒見過?是做噩夢了嗎?怎麼臉色都那麼難看?
她奇怪着,餘光倏然他們手上似乎都綁着一根繩子,而另一端……順着望去,竟然綁在炭治郎他們手上?!!
谷凝一愣,頓時發現有些不對勁。
他們今天怎麼回事?都睡得這麼死嗎?居然連被人綁了都不知道?
她連忙跳下椅子,跑過去。
炭治郎緊閉着雙眼,淚水直流,好似陷入某種痛苦的夢魇中難以醒來。
谷凝面色一驚,小心地繞過繩子,用力推了下炭治郎。
“炭治郎?炭治郎?!!醒醒!快醒醒!!”她叫了好幾聲,推得他身體晃了晃,都沒把人弄醒。
不僅如此,她的聲音在這安靜的車廂裡極為大聲,卻沒有驚醒沉睡中的人。
她終于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的,正常人不可能會睡得這麼沉,更何況是他們這些經常在夜間與鬼作鬥争的鬼殺隊之人呢?
在晚上,一點風吹草動都能立刻引起他們的警覺,怎麼可能會像現在這樣連叫都叫不醒呢?
難道有鬼出現了?
谷凝心急不已,顧不得其他,連忙去叫另外幾人,連推帶踹地試圖弄醒他們,可毫無用處。
心急忙慌之下,她反倒被一隻腳給絆倒了,而那隻腳的主人正是和炎柱綁在一起的少女。
還未反應,忽然一道身影一閃而過,隻見煉獄杏壽郎猛地從座位站起,一手掐住少女的脖子将她從位置上提起來。
少女面色驚恐,窒息地掙紮起來。
谷凝發現即便是如此大的舉動,兩人也仍然陷入夢境中,沒有清醒過來。
這下她十分确信,這列車上真的有鬼出現了,而這些一定是它在作祟!
煉獄杏壽郎掐住對方的手腕上綁着的繩子連接着少女,谷凝立馬察覺這繩子有古怪。
能讓身為炎柱的他突然攻擊人類,一定是這個女孩對他做了什麼不好之事。
他可能有些意識到手上的是人不是鬼,因此沒有直接下殺手,但也無法從夢魇中醒來。
谷凝察覺到連接兩人的繩子有股令她不适的氣息,猜測一定是繩子的原因。
她站起身,上前用力将繩子扯斷。然而繩子看似并不粗,但她怎麼也無法弄斷。
不止是他,連炭治郎三人都和那幾人綁在一起。
“不行!炭治郎!你們快醒醒,萬一那隻鬼出現了就完了。”
“善逸?善逸!!快醒醒!”
“還有你啊!豬頭!你快醒過來!”
她連連叫喚幾人,又推又踹,使拉扯相連的繩子,但完全沒用。實在沒辦法,心急如焚的她把目标放在他們腰間的長劍上。
但她是鬼,不能拿日輪刀的。
谷凝咽了咽口水,決定試一把,反正隻要不被日輪刀砍掉脖子,她就死不了。
不怕!不怕!死不了,隻是會有一點點疼痛而已。她自我安慰着。
沒事,沒事,她隻是拿一下下,不會很疼的。
她朝炭治郎腰間的長刀慢慢伸出手,眼睛一閉,咬緊牙關,一口氣把刀拔出。
頃刻間,手上傳來一股強烈的灼燙,蝕骨的灼燒感猛地傳來,讓她下意識松開手。
哐地一聲,長刀落地。
而這短短的觸碰,讓她的手泛起一片焚燒後的漆黑,星星點點的灰燼從手心緩慢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