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詭異地沉默了一陣,炭治郎後知後覺地問道:“阿、阿凝,你是不是失憶了?”
不然她剛才怎麼會做出那麼危險的事?還不知道自己是一隻鬼?
失憶?
谷凝有些恍惚望着眼前這極度陌生又隐約帶着幾分熟悉的小屋,蓦然發現自己的腦海中竟然一片空白。
她想不起自己從何而來,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僅憑着那虛無缥缈的感覺去仔細感受,才發現這裡的一絲熟悉感,然而,除此之外她便什麼也感受不到了。
就連剛才的‘陽氣’之說,也是沒有由來地出現在腦海裡,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麼會出現這種認知。
心思細膩的炭治郎看出了她的茫然與無措,暗暗輕歎一下,把手輕放在她頭上,粗粝的手掌溫暖厚實。
“沒事的,你以後一定能想起來。”溫和撫慰的語氣令人心安。
“變成鬼的人都會徹底忘記身為人類時的記憶嗎?”谷凝收拾低落的情緒,擡眼望着他,晶瑩透徹的眼眸好似帶着某種莫名的祈望。
“大部分鬼應該是這樣的,但……也許也會有特殊情況。”
炭治郎目前為止除了祢豆子和谷凝以外,隻見過一隻鬼,所以對于鬼這種生物了解甚少。
但僅憑着自己妹妹的變化來看,他相信祢豆子一定會記起自己,谷凝以後也會想起自己的記憶。
“剛開始祢豆子完全不記得我了,但她最後并沒有徹底把我忘記。雖然她現在還是沒能記得我,但她并沒有排斥我、傷害我,甚至還會保護我,說明她對我還有印象。”
他以祢豆子作為例子。
“她的記憶隻是被鬼給蒙蔽了,隻要找到變回人類的辦法,就一定能回想起全部記憶。”炭治郎笃定道,“你也一樣。”
他那不知從何而來的底氣和自信莫名感染了谷凝,低落黯淡的心緒消散了許多。
“那你……還記得自己叫什麼嗎?”炭治郎小心翼翼地詢問。
“當然記得!我叫谷凝啊!”她自然而然地脫口而出。
她隐約記得這似乎是某個人為她取的名字,具體是誰?長什麼樣?是男是女?她卻一點印象也沒有。
隻知道那是一個很溫和良善的人,還……略有點‘強勢’,對她的偏愛和寬容卻幾乎讓所有人都知道。
但……這個人是誰?
谷凝十分迷惑,不由得手微微用力拍了拍腦袋,好像這樣就能記起來一樣。
她突然的舉動把炭治郎給吓了一跳,連忙上前制止她。
“你别沖動,暫時想不起來也沒關系,或許等你見過鱗泷師父後,就能記起來了。”
“是嗎?”她有些不确信。
炭治郎肯定地點頭。
過了一會兒,谷凝一臉狐疑地盯着眼前坐姿端莊,氣質穩健,面戴天狗面具的白發男人。
一邊仔細地打量着他,一邊挑眉瞟向炭治郎,對于他剛才信誓旦旦的話表示嚴重懷疑。
炭治郎簡單地說明了一下情況,這過程中還不忘向她抛出一個安撫的眼神。
鱗泷左近次望着眼前對自己絲毫沒有畏懼和退避,那雙靈動瑰麗的眼眸中隻有滿目的好奇和不可名狀的思緒。
“我知道了。”鱗泷師父低沉道。
從她對自己那與從前截然不同的态度,他就猜到了幾分。
可沒想到的是,她居然連锖兔也不記得了。也不知道這樣的失憶是好是壞,而且她對自己的認知也略有些奇異,并沒有當初那般抗拒自己的身份。
“醒過來就好,失去的記憶并不重要。”他言簡意赅地說了一句,沒有向她說明過去的打算。
炭治郎也沒想到鱗泷師父竟不打算說明一切,對于谷凝的事情他也隻是一知半解,并不了解多少。但他知道鱗泷師父一定有自己的考量,十分尊重他的決定。
谷凝有些呆愣愣的望着鱗泷左近次,也知道他不打算告訴自己事實,有些糾結到底要不要問他?讓他告訴自己所有事情。
鱗泷師父站起身走到她身邊,溫厚的大手慈愛地放在她頭上輕撫一下。
“别多想,你以後一定能記起來。”寬慰的語氣莫名摸去了她心底深處的茫然與無措。
讓她突然對這件事的究竟沒那麼強求了,覺得就算不清楚也無所謂。
成為鬼的經過肯定不是什麼好事,這種糟糕事不知道也罷。
“那锖兔師兄……”炭治郎疑惑地開口。
瞧見谷凝對于這名字的陌生和困惑,鱗泷師父無聲地歎了一聲,搖頭道:
“這件事暫時先不要告訴他,他正在執行一項重要的任務,不能分心。”
若是讓他知道谷凝已經醒來,就算他努力克制即刻返回的渴望,完成任務才會回歸,但也有可能會因此影響他的行動。
“真菰和義勇那裡也暫時不要說,等他們回來再告訴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