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谷凝昏睡太久了,似乎除了義勇之外,真菰與锖兔的變化愈發讓人不安。
随着谷凝沉睡的時間越來越長,兩人身上的自責和愧疚越來越重,拼了命一般四處獵殺食人鬼,仿佛隻有這樣做才能勉強讓自己好過一些。
鱗泷左近次一直擔心他們不堪重負,傷了身體,最終導緻不可挽留的地步。
好在谷凝現在醒過來了,他們心中沉重的石頭總該放下了。
但現在突然告訴他們這件事,隻怕會影響他們的行動。獵鬼行動十分危險,任何一點分心都有可能丢了性命。
為了安全起見,他決定等他們回來後再告知。
炭治郎也考慮到這一點,所以并沒有異議。谷凝現在對那幾人無比陌生,自然也不會有任何意見。
也許這些年食人鬼出現頻率增大了不少,那幾人很久都沒有回到這裡。
谷凝在這段時間漸漸适應了自己身為一隻鬼的身份,隻能夜晚出去走動,白天乖乖待在家裡。
炭治郎和鱗泷師父則出門訓練,她和祢豆子乖乖待在家中,因為有祢豆子作伴,她倒也不覺得無聊。
這樣的日子平靜地度過了一段時日,炭治郎也到了參加最終選拔的時候了。
原本事不關己的谷凝在此刻出奇地反對,心中莫名的不安讓她不顧一切地想要阻止他前去。
鱗泷師父似乎看出了什麼,保持着沉默,也在私下詢問過炭治郎,他現在還有拒絕的機會。
如果他選擇不去參加選拔,任何人都不會責怪他。
炭治郎堅定不移,完全沒有片刻的猶豫。
為了祢豆子,為了谷凝,為了找出讓她們重新變回人類的辦法,無論遇到任何阻礙,隻要有一線希望,他都要力去嘗試,去尋找,去抓住那一抹微弱的希望。
他的态度十分堅決,沒有一絲動搖。
鱗泷左近次望着他的眼神透着令人動容的欣慰,良久,他輕歎一聲,并囑咐他萬事小心。
這一次,炭治郎是瞞着谷凝獨自去參加最終選拔。
谷凝得知此事時,他已經離開三天了。
她望着沉睡中的祢豆子,神色氣惱不已。
“炭治郎這家夥居然一聲不吭就走了!去參加那什麼最終選拔,還不讓我們知道!”
“他到底知不知道那是一個非常危險的地方啊?會要了人命的!我雖然沒有去過,但光聽名字就知道不是什麼好地方。”
一旁的鱗泷左近次默默地坐在角落,聽着她這些天以來幾乎不帶重複的抱怨話語。
“還虧他是一個兄長呢,萬一他出了什麼事情,誰來照顧祢豆子啊!要是、要是他……”說着說着,她的聲音忍不住哽咽起來。
“哇!那祢豆子怎麼辦啊?”諸多令人焦躁不安地情緒不受控制地湧上心頭,讓她難以自制地大哭出來,如同丢了糖果的孩子,傷心極了。
不遠處的鱗泷師父:“……”
這樣的場面已經連續出現三天了,最終都是以她嚎啕大哭的方式來結束。
他以前怎麼沒發現她是一個這麼愛哭的孩子呢?
他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起身走來,彎下腰,伸手撫了下她腦袋。
“他會沒事的,你和我都要相信他。炭治郎是一個十分聰明又強大的孩子,他一定會安全回來的。”
谷凝的哭聲哽了好幾下,望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過了幾日,炭治郎拖着一身疲憊不堪的身體,拄着木棍從遠處緩慢地移步走來。
此時已是傍晚之際,他支着一根拐杖走來,剛走到木屋門口,便看到鱗泷師父有些失态地丢下了手裡的木柴。
他還沒開口說話,兩道身影一同從木屋内飛奔而來,一道小身影最先撲到炭治郎懷裡,另一道身影緊随其後一把将他和懷裡的小東西一同抱住。
“笨蛋!笨蛋!你這個笨蛋!那麼危險的地方你為什麼一定要去,為什麼瞞着我也要去!”細弱的哭腔聲從懷裡傳出,帶着濃濃的擔憂和着急。
炭治郎心下一軟,覺得這些天以來的疲憊都緩和了許多。
他沒有說話,隻是安靜地伸手兩人緊緊抱住,帶着一絲劫後餘生的慶幸以及如釋負重的安心。
鱗泷師父大步走來,一把将這三個抱在一起的孩子一同抱住。他的大手分别放在祢豆子和炭治郎兩人頭上,讓他們靠在自己胸前。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滄桑的嗓音帶着一絲微不可察的哽咽,難以抑制的情緒在胸腔中翻滾,面具下劃過一抹清淚。
在看見炭治郎的那一刻,心中壓在心中多年的大石頭終于掉落。
他終于不用再看到自己的弟子一去不複返了。
這一刻,緊緊擁抱的他們享受着這些天以來難得的溫情,這一擁抱将那仿佛一直以來桎梏并撕扯着他們的枷鎖給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