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錯覺,這時候白霜才感覺南星辰變回了以前跟他講話的感覺,他看對方繪聲繪色地講着這幾天了什麼,熱絡地連手也用上比劃,舉手投足間沒有一絲猶豫和顧慮,大方地跟他閑聊。
白霜的心終于舒坦了,他沒有神經質地看審視南星辰,他擡手擦掉額上熱出的汗,他摸到自己的頭發都是燙的。
廣城的太陽會懲罰每一個不愛撐傘和帶紙巾的人。
“那你挺厲害啊,學了那麼多東西,”白霜少之又少的那麼官方地誇贊南星辰,單純因為微妙的關系才小心翼翼的講話,生怕一下子又講不中聽的話,他不管不顧地伸手摸上南星辰藏在頭發裡的額頭,他問:“你不熱嗎?”
果不其然,對方也被熱出汗了,白霜看見陽光無遮擋地打在南星辰的頭頂和劉海上,映射出金黃色的亮光的時候,他就有預感了。
白霜語速快了些,“你都出汗了,我看那邊有商場,去那逛吧,順便買包紙巾擦下滿頭的汗。”
八九點的太陽确實也有些猛。
白霜不知道他摸南星辰的額頭時,對方大腦立馬宕機了,傻傻地看向白霜。
他把白霜的手拿了下來,他不需要白霜給他擦汗,那樣的觸碰現在讓他别扭。
白霜沒當回事,隻當南星辰凡事親力親為,
南星辰加上腳步走遠,沒有接着剛才的話題,白霜也隻當他才反應過來太陽曬,手忙腳亂去乘陰,他也跟這走過去。
南星辰在商場的收銀處拿了包紙巾就直接結賬了,自己抽出一張自己用,剩下的全遞給白霜。
白霜接過紙巾,也擦幹自己的汗。
附近都是熱鬧的人群,都是在忙着幹自己的事情,好像隻有他們幹站在商場門口擦汗,他們所占據的區域格外的安靜。
白霜跳望着遠處,目光鎖在了水果攤旁邊賣氣球了,老闆進貨花樣齊全,有十幾種不同樣式的任客挑選,能讓他注意到的是那個蠟筆小新樣式的。
白霜被挑起了不堪回憶的事,突兀地搭話:“你出來是要買啥嗎,總不會是瞎逛吧?”
“原本是有東西要買的,現在沒了,”南星辰在找一個好的視線着落點,認真地回答道:“本來是因為生日今天要買蛋糕的,你昨天帶了一個就不用買了。”
“那能一樣嗎!”白霜立馬不同意地說道:“我買的那個那麼小,生日就應該買個大的,而且你要挑一個自己喜歡的。”
“你那麼大反應幹嘛!”南星辰不解,他說:“我又不喜歡吃甜品,意思意思就好了。”
“我知道,”白霜怕南星辰覺得自己忘記了他的口味,忙說:“我是說生日要有生日的樣子,好好過。”
南星辰不理解地看着白霜,他淡淡地說道:“生日的樣子又沒有标準,我想怎麼過就怎麼過。“
“但是…”白霜還想着說什麼的時候,南星辰打斷他講話。
“走吧,别在人商場門口幹站着那麼久了。“
白霜看見他絲毫不顧自己的關心,滿不在意的臉色二話不說就走了,步伐很快,好像如果緊跟其後就會被丢下一樣。
白霜有什麼異議也不能說些什麼了,南星辰快步走遠給他留了個背影,走的時候東張西望在找什麼東西,花襯衫在跟着他晃動,着急得像菜園裡亂竄的花蝴蝶。
他大概是找着有想要的東西了,目标明确地走向那個小販,那個小販開着一輛不大的三輪車,後面裝着鼓鼓囊囊的白色透明塑料袋,足足有半人高,白霜看着眼熟,卻不記得裝的是什麼了,他走過去定睛一看,看清楚裡面裝的是白色和黃色的像木棍一樣的東西,這玩意叫什麼來這?好像叫爆米花,還是米桶。
白霜他記得,小時候經常吃。
除此之外,還有各式各樣的餅一樣的爆米花,各樣曬幹的地瓜,琳琅滿目地擺在一起。
“老闆,這個叫什麼。”南星辰在挑花眼的實物中挑了個最為突出的問老闆,是那個黃色長條的東西。
南星辰不是沒吃過這種東西,他隻是一直不知道他叫什麼,小時候見到小販的時候他都是直接說媽媽我要吃那個!
“靓仔啊,勒個叫做爆米花通啊,”老闆看到客人,熱情四溢地介紹說,還帶推銷,“勒滴都系爆米花餅啊,都好甜好好食噶,咩樣都有,你要邊滴。”
老闆說了一通家鄉話,南星辰聽完滿頭霧水,他聽懂了又沒太聽懂,之前村民跟他講方言的時候旁邊不是陳沁陽就是林思弦給他當翻譯,導緻他沒怎麼認真理解村民跟他講的到底是什麼音,他唯一學會的就是那聲靓仔。
白霜轉頭就見南星辰給他使眼色,意思問他聽懂了嗎?
白霜擺擺臉否認了,他哪會啊,他也是第一次來廣城,之前也沒專門學過粵語。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老闆都看見了,想到剛才那位帥哥講了普通話,知道他們是聽不懂粵語,忙說普通話,“帥鍋,這果似爆米花通,就似那果大米做滴爆米花,那果似爆米花餅,也似大米做滴。”
老闆講的普通話不是很标準,但是已經很認真了,白霜能聽懂大部分了。
他心想老闆賣你點東西還真不容易啊,普通話都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