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館外,一輛挂黑牌的布加迪Chiron正停在街道旁。
昂貴的跑車車型炫酷,還是少見的黑牌,惹得衆人紛紛側目。
池嶼在情敵面前打了勝仗,正雄赳赳氣昂昂。
一手牽着秦纾,另隻手掏出車鑰匙,車燈閃了閃。
然後路人看見一對顔值氣質出衆的男女走到跑車邊,男人為女人拉開副駕車門,然後才繞到駕駛位坐進去。
這些路人中,自然也包括在酒館二樓朝下看的呂星辰。
這輩子都沒這麼高調過的秦纾:“…………”
沉默坐在價值半個億的跑車裡,一時之間,她不知道應該先吐槽哪件事。
半晌,秦纾憋出一句:“做模特這麼賺錢?”
池嶼隻有兩台車,雖然價格相差有億點點大,但以他的家庭背景來看,隻買兩台車的池嶼已經是個非常勤儉持家的富二代了。
而且準确來說,他還是個不靠父母、勤勞緻富的富二代。
‘哼’一聲,池嶼不置可否。
他把鑰匙塞進秦纾手裡,“姐姐,我是你的,所以我掙的錢也是你的。”
如果是平時,秦纾大概會開始臉紅心跳。
但是現在,垂眸看着手中那把醜貴醜貴的車鑰匙,宛如燙手山芋抓在手裡。
畢竟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池嶼的鈔能力沖擊。
扯了張面巾紙,徐徐展開,秦纾把車鑰匙放在上面,小心翼翼還給池嶼。
“目前來說,我還比較樸實”
池嶼笑起來,連帶着那張面巾紙,一起放進外衣口袋裡。
“姐姐,我就兩台車。”
秦纾心說,是啊,一台車可以買下她,另一台可以買下十個她。
雖然是這麼想,但震驚很快就過去。
秦纾并不會因為伴侶家庭條件優渥就沾沾自喜,相反,因為潘婉茹,她現在對所謂‘豪門’大家長有種莫名的厭惡感。
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在親密關系中,她始終認為,對方擁有,不代表她擁有。
“為什麼不回我信息?”緩過神來後,秦纾開始問責,俗稱秋後算賬。
剛準備發動超跑的池嶼背脊僵直片刻,一半撒謊一半實話,“我剛才一直在開車。”
事實上,從家裡開車到酒館大約要半小時,而且中間總能有時間抽空回消息。
池嶼不可能說,布加迪手續辦完,終于從港城開到沙市了。而他為了在秦纾高中同學面前裝逼,所以風馳電掣先去高速收費站外接車,然後再趕到市中心。
為了不遲到,池嶼一路火花閃電,根本沒有看手機的餘地。
秦纾抱臂靠坐在真皮座椅上,沒有說話。
池嶼忐忑片刻,咬了下嘴唇,伸手去拉秦纾的手。
她躲開了。
兩人都是一愣,就連秦纾自己也不知道剛才為什麼要躲開。
隻是她又想起在餐坐上,彭程問她是不是着急走。想起坐在小花園裡,電話那邊機械女聲拒絕的忙音。
還有池嶼甚至都沒有和她商量而宣示的主權。
二十五歲的秦纾,其實已經比很多同齡人要穩重了。
她情緒穩定,絕大多數時候都能保持清醒理智,很少把情緒發洩給别人。
和呂星辰談戀愛那段時間,她是傾聽者,是安撫者,唯獨不是傾訴者。
因為傾訴和發洩對秦纾意味着兩件事,一是對發洩對象的絕對信任,二是在與發洩對象的關系中處于絕對被保護地位。
第一段戀愛,秦纾和呂星辰都處于事業剛起步階段。她習慣了疏解呂星辰的煩憂,以至于慢慢封閉起自己。
對方已經很辛苦了,如果她還發洩負面情緒,兩個人都會疲憊。
可手已經躲開了,就像潑出去的水。
要是現在再低頭示好,秦纾就不是秦纾了。
一晚上的委屈不滿在頃刻爆發,她幹脆耍起小性子。
就是不想原諒他。
“姐姐~”
秦纾側頭看着窗外,不搭理。
狹窄的跑車并沒有給池嶼太多施展空間,他還是努力湊過去:“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呀?”
“沒有。”
池嶼幫她系好安全帶,秦纾偏着頭,想要看見她正臉實在有難度。
兩人角色完全反過來,池嶼出奇耐心,哄着秦纾,“我們先去買提拉米蘇,然後回家好嗎?”
沉默……
“不說話就是默認。”
沉默……
池嶼摸摸秦纾發頂,然後發動超跑。
平時的池嶼是條很低調的魚,然而今晚,像是打定主意要大把撒錢,他開車來到沙市最頂級的五星餐廳。
“我提前訂了蛋糕,你要一起去拿嘛?”
秦纾看着路過無數次卻從沒進過的餐廳,緩緩吐出一個字,“不。”
“那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