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先跟阿姨說謝謝了。”

秦纾看着他把一大堆食材舀到瓷碗裡，每一個食材都是她小時候的噩夢。

池嶼把湯盛出來，擡頭問秦纾：“姐姐，你吃飯了嗎？”

“還沒有。”秦纾已經拿出手機準備點外賣了。

池嶼按住她的手，“可以點餐的，别吃外賣了。”

除了湯，茶幾上沒有别的食物。池嶼也是要額外點的，所以秦纾沒有拒絕，隻是默不作聲抽出自己的手。

私人醫院除了費用高昂，其他地方都沒得說。

就比如現在，一個電話打去，便有專人拿着菜單來服務。

秦纾掃一眼，這份菜單，比很多餐館都要豐富了。

趙敏已經吃過了，所以隻有池嶼和秦纾點餐。

趙敏今天要上班，她請了半天假，下午還要去公司。

這會兒，她坐在秦纾身邊。

趙敏：“你今天不上班？”

秦纾正在低頭看手機，她本想隐瞞過去，最後還是說：“我這段時間休假。”

池嶼和趙敏都不知道之前發生的事，他們都以為是因為要來醫院，她才特意休了假。

“姐姐……”

秦纾知道池嶼大概會不好意思，所以很快解釋：“不是因為你休假的，”說完，她又對着趙敏補充，“客戶要換負責人，所以我手裡暫時沒有項目。”

病房裡安靜片刻，趙敏擔憂地看過去。

說好聽點是休假，說難聽點不就是停職？

秦纾的工作一直很順利，為什麼會突然被換下來？

趙敏也沒管池嶼是否在場，問她：“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你對接項目不是已經大半年了嗎，怎麼說換人就換人了。”

一旁的池嶼也豎着耳朵聽。

這事情她要怎麼解釋？秦纾搪塞過去，“是那邊的問題，跟我沒關系。隻是暫時休息，過段時間就回崗了。”

趙敏沒有再問。

池嶼若有所思地一邊喝湯一邊思考，趁着她們母女誰都沒有注意自己，他打開手機，編輯一段信息發出去。

等豬腦湯喝完，他們點的餐也到了。

這時，趙敏起身準備回公司。

這家醫院離她公司并不近，她要在下午打卡前回到公司。

池嶼很給面子，把湯喝得一滴不剩，還堅持自己去衛生間洗了保溫盒。

又寒暄幾句，池嶼看着趙敏進了電梯才回到房間。

醫院提供的餐食豐富多樣，但都很清淡。

池嶼點了白切雞套餐，裡面有雜糧飯和白切雞，還有蔬菜炒肉片。

秦纾則是點了一份奶油蘑菇意面。

茶幾不算小，但是池嶼點的套餐裡有好幾樣菜，偏偏每個餐盤都不小，所以兩人份餐食擠滿了整個小茶幾。

趙敏走了之後，房間裡安靜下來。

他們坐在同側，吃着自己的食物。

“你，”秦纾率先打破沉默，“今天上午和品牌方那邊談得還順利嗎？”

池嶼剛才喝了一大碗湯，現在已經吃不太下東西，“東哥說不太順利，違約金很高。”

“那呂星辰那邊…？”秦纾知道呂星辰暫時拿不出這麼一大筆錢。

池嶼搖搖頭：“他暫時拿不出那麼多錢，我打算自己付違約金。”

秦纾抿唇，心裡很不好受，“真的抱歉。”

“别再跟我道歉啦！好像你一直在跟我道歉。”

秦纾很輕易地聯想到兩人重逢時，自己在池嶼的白球鞋上踩了一腳。

她擡起頭，看着池嶼，“因為抱歉的事情還蠻多的。”

奶油意面很容易坨，尤其是天冷的時候。

秦纾說完，拿着叉子想拌一拌。裡面的醬沒坨，但是表面的芝士已經有點凝固了。

她這一攪，‘啪’的一下，一根面甩出來，奶油醬濺到了黑色高領毛衣上。

白色的醬汁落在黑毛衣上很明顯，池嶼迅速抽過來一張紙，“紙。”

“謝謝。”秦纾接過，擦了擦，沒擦掉。

她想去衛生間沾沾水再試試，于是站起身，“我去下衛生間。”

池嶼坐在外側，他收攏雙腿，往旁邊側了下，方便秦纾過。

秦纾顧着衣服上的污漬，走得急，靴子絆到了桌腿。

她重心不穩，向前倒去，被身後的池嶼眼疾手快扯住衣服。

結果就是她又向後倒，這回再沒有人幫忙。

秦纾結結實實坐到池嶼并攏的腿上。

長發帶着護發精油的香氣掃過池嶼的面頰。

他呆了一瞬，下意識擡起手，兩隻手正正好好籠住秦纾彎曲的手肘。

腿上的觸感清晰得不可思議，姐姐的氣息完全包裹住池嶼。

明明是池嶼從後面包圍住秦纾，但是池嶼飄飄然地想，是他被秦纾包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