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這些事都是真的嗎?】
【當然,你要是不信,我們還可以當面說。】
【見面?什麼時候?】
【我今天的回國航班,最遲後天我們就能見面。】
【好,見面再說。】
關掉手機,張悅盈同步删除了電腦上的聊天記錄。
她現在手腳發冷,那種能馬上讓獵物一擊斃命的興奮感讓她全身戰栗。
“悅盈?張悅盈。”她猛地回過神。
秦纾拿着一沓資料站在她面前,見她回過神,秦纾遞出手裡的資料,公事公辦地說:“這是你負責的那部分。”
張悅盈沒直接從她手裡接過來,她眼一斜桌面的空地,“放那吧。”
秦纾沒計較她的頤指氣使,安安穩穩把資料放好,轉身走了。
下班時間逐漸後移,周三下班到家時,已經很晚了。但家裡靜悄悄的,文靜還沒回來。
她剛想打電話過去,文靜的電話就先一步進來。
“喂,今天還回來吃飯嗎?”秦纾問。
“呃,”文靜支支吾吾片刻,“不回來吃。明天彭程不是生日嗎,現在在幫他布置場地。”
秦纾挑眉,文靜前幾天和她提過一嘴彭程的生日,但卻沒說會幫彭程布置場地。
“好。”
“明天你來不來?”
彭程是呂星辰高中的好朋友,如果呂星辰會去,她就不去了。
文靜顯然也想到這一層,秦纾分手的事,她們沒和任何人說。彭程不知道,也就不會特意讓兩人避開。
但文靜要在其中周旋:“呂星辰來明天中午那場,晚上不會來,你來嗎?”
思索片刻,她最近工作太多了,下班時間很晚。
“我可能要七點才下班,會不會太晚了?”
“不會!你來吃夜宵。”文靜聲色一喜,反手甩過來一個地址,“難免會喝酒,就别開車來了,不然到時候還要像上次那樣再來拿車,不方便。”
“好。”這地方離公司很近,公交便利,她應下。
挂斷電話後,秦纾隻做了自己的晚飯。
她已經很久沒有一個人吃飯了。
秦纾邊吃邊回複二手平台上買家的咨詢。
因為成色不錯,價格也實惠,挂在二手平台的東西已經賣出去一大半。
家裡有關呂星辰的東西所剩無幾。
秦纾也很少再想起他,不知道是因為工作太忙碌還是因為她已經麻木了。
洗完碗之後,手機上有一通未接電話,是上司打來的。
王志學很少在非工作時間打電話。
秦纾先是在微信裡聯系他,解釋剛才自己沒接電話的原因,又詢問他現在接電話是否放方便。
信息發出去沒幾分鐘,那邊又打進來電話。
“王總。”
“去長州的事你考慮的怎麼樣?”
秦纾手下動作一頓,她脫下做家務帶的手套,認真聽起了電話。
王志學沒說她調去長州是做什麼工作,但最近公司裡的消息幾乎已經确定了,調任去長州就是去做主管,這個機會對于他們這種年紀的人來說,千載難逢。
“王總,感謝您的擡愛,優先考慮了我,但是我暫時沒有離家的打算。”
“你想清楚了?這個機會有多難得你不會不知道,人家在你這個年紀都在想怎麼努力往上爬,你倒是好,我看你躺得挺平。”
秦纾在電話這頭無奈地苦澀一笑。
“王總,我家裡的情況您是知道的,所以暫時沒有去别的城市的打算。”在最初進公司的時候,王志學偶然聽見過秦纾和趙敏通話。
她背調的資料寫得不準确,所以隻有王總知道秦纾是單親家庭的孩子。
“你母親肯定也不想看到你因為她躊躇不前,你确定不再考慮一下?”
秦纾沉默片刻,最後決定抛心置腹,“不想母親一個人是原因之一,但其實我也離不開她。您說我戀家也好,媽寶女也好,但是我确實沒有離開家的想法。”
那邊似乎是笑了一聲,王志學很吃這一套,他最讨厭下屬編造各種理由搪塞他。以前到現在,秦纾不管是犯錯還是請假,都是有事說事,真摯又誠懇。
笑到最後,他又頗為可惜地說,“該說你什麼,你留在總部,再想往上升,至少還要個五年啊。你現在去長州分公司,有這樣一段經曆,以後哪怕不在公司了,去其他地方也會很有優勢。”
她大四來公司實習時,就被王總帶在手底下。五年時光,王志學不僅教會她很多專業知識,更是教會她很多人情世故。
因此,對秦纾而言,王志學不止是她的上司,更像是她人生的導師。
毫不誇張地說,秦纾在王志學手底下學到的東西,是她這五年學到最寶貴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