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落回肚裡,他這才輕手輕腳,回到被剖開的屍體前研究。
問月鼎被一陣敲門聲吵醒。
看了眼天色,他估算自己睡了半個時辰。
在剖屍體的承渡也被吓一跳,問月鼎用眼神示意他藏好。
他在門口的文竹下藏了紙人,能看到來者是滿臉焦急的午炬之。
打開門時,屋裡已經沒了承渡和屍體的蹤迹。
問月鼎滿臉驚訝:“午前輩?”
開門的瞬間,他意外地察覺到了堯犬微弱的靈力。
炙熱,帶着極強的攻擊性,是堯犬故意散給他作警示的。
門口隻有一個午炬之,可伏異客極有可能在附近。
他拇指微動,花盆裡的紙人偷偷溜走。
見到他,午炬之像是見到了救星:“問公子可見過我師兄?”
問月鼎眼神躲閃:“我昨夜請他來臨江仙,同他說了幾句話,随後便分開了。”
他關心地問:“發生了什麼?”
午炬之壓低聲:“有些事,我不知道方不方便與問公子說。”
“您說。”
午炬之左看右看,随後白着臉道:“其實,我發現我師兄這些年和魔族有勾結!”
“我師姐嫉惡如仇,跑去找師兄一直未歸,我怕他和師姐起争執,釀成錯。”
“怎會如此?”問月鼎學着他臉色一白。
“我覺得承渡前輩并非惡人。”
堯犬的靈力越來越近,他必須得盡快解決掉午炬之。
“我也不肯信。”午炬之背着手,微微彎腰,“所以我想請您随我去找他。”
“若不是自然最好,若是,也能有人勸他。”
“這.....”
問月鼎低頭,故作糾結。
“抱歉,我騙了午前輩。”
“我有辦法找到承渡前輩在哪,可他說不想見你。”
“可這是事關人命的大事!”
午炬之眼睛亮了。
“好吧。”
問月鼎猶豫片刻,糾結地取出一塊玉牌:“他讓我拿着這個,去聯系靈衍谷的人。”
“這上面有他的靈力,您可以用玉牌找他。”
看到衍靈玉牌的瞬間,午炬之臉色驟變,出現了轉瞬即逝的恐懼。
他的秘密,絕不能讓師尊知道!
情緒波動下,他周身用于防護的靈力終于露出破綻。
兩人手指相接的瞬間,一顆血紅的珠子全力擊向午炬之垂下的左手,将他袖中的眠散打散一地。
而問月鼎也摧動靈力,反手掏出藥粉灑向午炬之。
午炬之驚愕地瞪大眼,肌肉瞬間變得酸軟。
“你.....!”
醫修極難中藥中蠱,除非這藥是師兄專門拿來對付他的。
他知道師兄和問月鼎待在一起,他動不得問家的寶貝疙瘩,隻能引這天真後輩懷疑師兄,再讓伏異司趁虛而入。
可他從沒想過,爛好人師兄會對他存戒備,也沒想過這風評一直不佳的後輩如此膽大。
“隻是軟骨散。”
門重重落鎖,障眼法消失。
承渡低頭不忍看他:“師弟,回頭還來得及。”
“師妹她.....”
午炬之死死盯着玉牌,眼眶通紅。
他剛開口要說什麼,一枚藥丸趁機塞入他嘴裡,入口即化。
眨眼功夫,午炬之的臉上血色盡褪。
他眼皮一翻,癱軟在地。
“纏朱确認過,木前輩沒事。”
“至于午炬之,您往後再勸也不遲。”問月鼎一改剛才的天真純良,臉上滿是冷色。
“伏異司來了。”
他在掌櫃的算盤底下也藏了紙人。
眨眼的功夫,原本躲在暗處的伏異客察覺午炬之有異,已沖入臨江仙内。
許是他們不願鬧出大動靜,沒殺吓得縮在櫃台下的掌櫃,隻點了他的睡穴。
一隻纏着布的手挪開算盤,摸走壓在下邊的紙人。
他沒撕毀它,隻是悶聲不吭把它藏進衣襟裡。
問月鼎的視野驟然變得清楚。
這次出動的伏異客,保守估計是上次的兩倍多。
硬拼肯定不行。
心下一計,他将不省人事的午炬之丢在旁邊,喚出請命。
“前輩,幫我。”
他簡單地叮囑幾句。
承渡不知他用意,但還是選擇相信。
“好。”
咬着牙,他也祭出銀針。
與此同時,堯犬懷裡的紙人探出頭,費勁伸出短手,往最前邊指去。
伏異客們動作飛快,已經摸上了二樓。
原本混在末尾的堯犬,已經走到最前。
問月鼎給承渡使了眼色。
門猛地拉開,冰涼長劍抵住堯犬的脖子。
堯犬瞳孔驟縮,下意識要反抗。
胸口一悶。
他低頭,小紙人手腳并用,用力拍着他的胸提醒他。
見堯犬看過來,它停止動作,緊緊貼在他的胸肌上。
看起來非常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