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爾幫卡維預約了一間實驗室，卡維仿佛重回了在刹诃伐羅學院趕畢業論文的日子。

速溶咖啡到底要比手磨咖啡豆方便，菲爾一天能從實驗室裡回收幾十個空杯，她不得已每一個小時都過去晃一圈，生怕卡維猝死在裡面。

“有這樣的科研熱情，做什麼都會成功的。”

她背手在門口搖頭歎息，一回頭看見一個人影——

“南風！你回來啦？”

南風輕輕點了點頭：“教授讓我回來幫砂金先生。”

于是，送進實驗室的咖啡數量翻了倍。

參考文獻、研究資料、圖紙已經将地面鋪滿，實驗室的光屏上不斷彈出各種信息，南風已經被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南風，你快來幫我看看。”卡維抱着一個平闆走過來，他埋頭于工作中時整個人的氣場都變得不一樣了，他在平闆上點了點，語速略微加快道：“我初步思考了三個課題方向落點，分别探讨阿爾法星的建築設計風格與地方特色融合、匹諾康尼建築思維與阿爾法星結合、阿爾法星未來主義建築設計趨勢。”

随着他的動作，一個模拟的星球模型在實驗室正中浮現了出來，卡維在模型上點了點，三種不同風格的設計圖就在上面呈現出來。

南風愣了愣，表情複雜地看向卡維：“您隻用這麼短的時間就建造出了三個如此精細的模型？”

卡維平靜道：“當然不可能。”

南風松了口氣。

“是三十二個，這三個是我挑選出來的最滿意的三版，剩下二十九個都是廢稿。”

卡維逐一為他展示了剩下的仙舟風、廢土風、綠色環保風……

南風倒吸一口涼氣：“您一定是甲方最滿意的那種乙方。”

卡維苦笑：“習慣了。”

南風被他這種自讨苦吃……不，精益求精的精神所打動，撸起袖子加入了奮戰——

“5篇頂刊看起來很難，實際上也并不輕松。所以，我們其實可以動用一點場外關系。”

卡維疑惑：“你難道想買通審稿人？”

南風神色凝重地搖頭：“不，我們可以一稿多投。”

“……”

實驗室的燈徹夜通明，每天晚上拉帝奧都會來聽取他們的項目進度，就連拉帝奧也不得不承認，卡維實在是天選實驗室牛馬，如果卡維不考慮回家的事，他甚至不介意給他一封第一真理大學的推薦信。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這間小小的實驗室裡已經産出了100+創新點、50+論文，在南風锲而不舍的操作下，共有三十多篇論文被接收，其中有六家期刊都是行業頂級期刊。

一時間，“砂金”這個名字以另一種形式再次聞名寰宇。

據謠傳，公司戰略投資部甚至收到了來自博識學會的“要人請求”。

翡翠親自打來電話，彼時卡維正蹲在一堆圖紙中間啃饅頭，視頻電話接通時，卡維的思維還沒有完全轉換過來，他茫然地擡頭看了一眼手機，眼神無辜清澈。

“砂金！真理第一大學對你做了什麼？你怎麼淪落成這樣子了？”過來蹭視頻的托帕不忍心直視，“你的眼裡都沒有高光了。”

翡翠也皺了皺眉：“這不是你一向的行事風格，阿爾法星的項目不值得你做到如此地步。砂金，告訴我，你的真實目的。”

卡維的大腦瞬間一激靈，視頻電話可不像打字那麼好僞裝，卡維趕緊從記憶的角落裡扒拉出砂金的形象，匆亂套上“假皮”。

“隻是換一種解決方式，很有趣，不是嗎？”

翡翠的目光在他的身上停留許久，看樣子并沒有完全信服這個回答。

卡維緊張地在手心捏了一把汗，翡翠緩緩啟唇：“你真的不是為了博識學會的那位教授？”

卡維懵逼地眨了眨眼：“啊？”

“你所有論文的通訊作者都是他的名字，包括你要申報的項目也挂在他的名下——你聽到博識學會最近的傳言了，對嗎？”

“什麼傳言？”卡維不明白事态是怎麼發展成這樣的。

“哎呀，就是博識學會最近搞了個什麼退補制度，一年成果産出量少于多少就要被清退出會來着，你們那位教授似乎不怎麼關注這些方面。”托帕湊到攝像頭前補充道。

“什麼你們我們……我……”卡維百口莫辯。

“真沒想到，匹諾康尼一行竟然讓你們産生了這麼深厚的情誼——以前總覺得你這人外熱内冷的，沒有感情，看來是我錯怪你了。放心吧，最近部門不忙，你不用擔心業務進度被我超過，你就好好留在第一真理大學陪那位教授去吧。”

托帕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公司的戰略投資部怎麼可能閑得下來，砂金一走，大部分業績豈不是落在了她身上，她當然支持。

翡翠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她隻是淡淡提醒了一句：“項目結束後，早日回公司述職。”

視頻電話挂斷，卡維愣愣地握住手機。

糟了，他好像幫砂金在同事面前揭露戀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