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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維他是認真的嗎？”

奧摩斯港外的空地處，提納裡擔心地看着人群之中那抹閃耀的金發，眉頭輕皺。

“艾爾海森？”提納裡知道但凡是涉及到卡維的事，艾爾海森一定會出手。但今天的艾爾海森格外冷漠，他在人群之外圍觀着這一場“賭局”，凜聲道：“輕視生命的人不值得同情。”

——反正他早有準備，小吉祥草王還沒有打探到足夠的信息，他必須保證這人不死。

“你瘋了？一天之内怎麼可能完成施工！”

答應砂金賭局的男人搖了搖頭，看砂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瘋子。

“這可是很劃算的買賣。一天之内，我按照圖紙上的結構施工，建出一座和你一模一樣的房子，然後，我在裡面住三天三夜。如果這三日之内房子沒有倒塌，你就必須承認是你在建造過程中偷工減料。”

男人嘴硬道：“才三天！怎麼可能檢測得出來！”

砂金笑：“建築材料可以由你指定，另外，不論最終結果如何，我都不會逃。如果我輸了，我就自願被壓在廢墟之下……如何？”

男人看着砂金的眼神，一時竟分不清他到底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他狠下心，指了指河裡的石頭：“好！那我就指定用那些石頭當材料！”

被河水沖刷數年的沙石，早已長滿青苔，不僅難以加工，還能……讓廢墟下的人永無生還之機。

圍觀群衆也是觀點各異：

“這人怎麼這麼惡毒啊？”

“呵，那位建築師既然要在奧摩斯港開工作室，總得拿出點證明來吧！”

“可是，一天之内怎麼可能建好一座房子？那人按照圖紙施工都建了三個月，這不是把人往絕路上逼嗎？”

“管他的，三天之後自有分曉。我話放這了，如果那位大建築師赢了，我以後隻在他那裡做生意了。”

“來來來，咱們也别閑着，我開個盤，有沒有人想要下注啊……”

……

有正事的人自然不可能一直看熱鬧，于是，空地處轉眼就隻剩稀稀拉拉幾批人。

提納裡走上前：“卡維，你有什麼難處一定要告訴我們。”

砂金笑笑：“謝謝，不過，沒問題的。”

提納裡歎了口氣：“算了，先過眼下這一關吧。你需要幫忙嗎？我特意讓柯萊去找賽諾過來，他力氣大。”

砂金一愣，他沒有想到，那位大建築師的朋友竟然願意為他做到這種地步。

“謝謝你們的好意。”他的笑容中流露出幾分真心，“但我有應對之法。”

砂金側了側身，一支馱獸隊載着一隊鍍金旅團從土路上緩緩駛來，多莉坐在最前方的馱獸上，她居高臨下，笑呵呵地看着卡維道：“卡維老弟，這次你是我的甲方了啊。合作愉快。”

砂金伸出手，露出一個很有把握的笑容：“合作愉快。”

于是，遲來的賽諾隻來得及貢獻一個冷笑話：“鍍金旅團的傭兵施工，那就是‘傭工’，也就是‘用功’，卡維，你真是用功啊！”

提納裡捂臉歎氣，砂金沉默片刻，發問：“你有考慮出一個笑話集嗎？”

賽諾喜：“你也覺得我的冷笑話很不錯？”

砂金搖頭：“不，我隻是覺得，這本笑話集應該能莫名其妙吸引到很多受衆。”

是夜，房子完工，就連砂金都有些驚訝，多莉找來的到底是什麼3D打印隊……效率高到令人不安。

但他還是遵守約定，在男人的注視下走進了剛剛修好的石屋。

用來計時的沙漏擺在屋外的桌子上，細沙緩緩流着，最後一批圍觀群衆也盡數散去。提納裡和賽諾也被砂金勸着，讓他們回城找個旅館睡下。

隻有艾爾海森沉默地藏在林中的陰影裡，皎潔的月光将木屋籠罩。

身後傳來極輕的“沙沙”聲，納西妲踩着輕柔的泥土走了過來。

“很大膽呢。”她點評道。

艾爾海森沒有回應這句話，隻道：“他現在心理狀态一定不穩，是試探的好時機。”

納西妲點了點頭，站在山坡上，閉上雙眼——

一陣風輕輕吹過草地，樹葉婆娑，砂金在夢中堕入無底的深淵。

下沉，下沉……直到一粒光亮起。

“卡卡瓦夏，是你嗎？”

一隻溫柔的手撫了上來，夢中那人看不清面容，但那聲音無比輕和。

“原母神保佑你……”

有一滴淚砸下，似是茨岡尼亞永遠等不來的那場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