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念決看着他，好長一段時間眼神閃爍着不說話。

許清言幫他推一個箱子，周柏翔在那頭鬧完了，過來幫忙推走另一支：“清言你是剛剛到的嗎？我怎麼都沒看見你。”

“我在你們後面，看那麼多人在就沒過去。”

周柏翔特大号社牛說：“嗨，沒事兒。人和人之間聊聊就熟了，大家都很好說話。”

“你們怎麼想到要來？學校組織？”陳念決問他，“我沒告訴你航班号。”

“學校組織個屁！我在你這兒問不出來，我不懂得去撬别人啊。”周柏翔眉尾高高吊起來，“小許昨晚問了我落地時間我就知道他要來——你看我多惦記你呢，結果你一出機場就把兄弟掠過了！”

他半真不假地演了個生氣的狀态。

陳念決攬了一下他的肩，自知理虧說道：“我帶了你一直想要的東西......”

周柏翔瞬間好了。

許清言莫名和陳念決一起心虛。

“哎——陳念決！” 老師在後面叫人，“走了，去底下車庫坐學校大巴。叫你朋友也一起來吧，車挺大的。”

許清言先推着行李箱跟下去了，他把行李放進底部車廂裡，等他們上車的時候，單獨拉住了陳念決。

“我打了車走，下午真的還有事。”他指着胸口志願者胸針。

“來得及嗎？”陳念決看着他問，“不吃午飯了？”

“不吃了，一點鐘集合。”

“學校怎麼沒給你們租車。”陳念決皺了一下眉頭，“要不然行李箱的東西拿點路上吃？”

許清言忍俊不禁：“這兒人這麼多，拿東西太麻煩了，回去再說吧。”

陳念決掃了他一眼：“這有什麼的。”

他說完把花捧給許清言，指着候車欄杆内，人少的一方牆角，真的準備把行李箱擡出來就地打開，也不嫌折騰道：“你替我捧着，我來拿。”

許清言趕緊把花推回去，說：“不不不，還是等回去給我吧。”

“那你中午吃什麼？”陳念決執着道。

“我在外面找家店鋪對付一口。”許清言趕緊按着陳念決肩膀把他推了個方向。

同系朋友們都陸續上車了。許清言推着他走了幾步，催促他别掉隊：“回去再說吧，不着急不着急。”

見他堅持，陳念決隻得被推着點點頭：“那注意安全，把午飯先吃了再說，你......身體不好别三餐不規律。”

“知道啦。”許清言說。

“大概幾點回學校？”陳念決問他。

“要六七點了。”

“晚上回來說一聲。”

“OK收到。”許清言笑了一下。

陳念決坐在很高的巴士上，推開窗子，捧着大簇鮮花看着他。

冬天地下車庫比室外熱幾度，但也冷，許清言把剛剛跑熱解開的大衣最頂的扣子重新系上了。他一隻手接着網約車司機打來的電話，一隻手趕緊舉起來跟他拜拜。笑容很明媚，呼吸間一股白氣散開，隐隐約約遮蓋眉眼。

大巴車哼哧哼哧噴着尾氣滑遠了。

電話裡網約車大叔在問：“我站在裡面了，戴着黃帽子，你人在哪兒呢——喂？能聽到嗎？”

許清言收回目光往裡走：“能聽到師傅。我站在門外面，你出來吧。”

司機帶着小黃帽子，主動給他開了車門，熱情地問：“帥哥來機場送伴侶的啊？”

許清言發覺今天碰到的人真的都是......想象力豐富…并且口才出衆。

許清言不妨繼續将計就計引下去：“怎麼看出來的？”

司機大叔“嘿嘿”樂起來，瞎吹牛道：“我專門接機場這附近的單子，載的人多了就總能看出來嘛。”

開出了地下庫，早晨惠風和暢，許清言靠在後座躲着太陽，頗有些求知若渴：“為什麼是伴侶？不能是家人和朋友嗎。”

司機把中控台裡的墨鏡拿出來甩一甩戴上，壓根無厘頭道：“你長得這麼帥嘛。我接的上一個單就是一個小年輕剛送完男朋友呢。”

許清言差點咬到舌頭。

這話有什麼邏輯性可言麼。

他兀自推敲了半晌，又啞然失笑。見此走向，許清言決定還是不多聊了，他說：“好吧。”

原先是想就此了結話題。哪知司機師傅大清早的十分有活力，十分不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