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的時間是判決的次日。
皇帝親自複核了案卷經過,并簽發了剝奪埃米勒家族爵位的手令。與此同時,在接到消息後第一時間捆了自己的馬仔來都城賠罪的萊芙家族,也以為牽扯兩起案件而被批準收押和逮捕。
畢竟還有相當一部分他們家的人不在都城。
宣布對埃米勒全族的判決時傾盆而下的大暴雨一夜未停,于是當已經被剝奪了貴族身份的特萊文和伊西斯被扒光了衣服押上籠子似的囚車的時候,道路上看熱鬧的人不如昨天那樣多。也不知道昨夜徹夜難眠的二人究竟想了些什麼,在讓人看不清十米開外的暴雨裡,特萊文眼神麻木狀如癡呆,而他的兒子伊西斯則是不斷咒罵着——卻也不敢為自己的污言穢語加上一個确定的賓語。
但很快,雨勢漸漸小了下去,而後不過十分鐘,天就放晴了。
道路旁看熱鬧的民衆越聚越多,大多在讨論着昨天的審判,還有些眼尖的姑娘發現這囚車裡暗藏玄機:兩人的左右腳踝是被分開束縛在囚車上的,而不是戴着腳鐐。在他們倆被迫敞開的□□裡,一根有十四歲姑娘小臂粗細的木棍大喇喇地插了進去。那木棍上帶着密密麻麻的尖刺,另一端被釘在囚車上,以此固定住兩人的身體使他們無法大幅度掙紮。
貴族鍛煉得當的身體十分結實,不少大姑娘小媳婦一邊咒罵着這些想拉着所有人一起死的罪人,一邊藏不住地用目光細細掃視他們倆渾身上下每一寸皮膚。特萊文已不是什麼少年人了,盡管魔法師的身份讓他依舊保持着青春的容貌,但因為子嗣稀薄而買了一群使女的他身前垂下來的東西還是讓不少有經驗的婦人嗤笑,說他是個賤爛的騷/貨,不知被多少人騎了也隻生下兩個孩子。
“還是少點好,這種爛貨生下來的也不是什麼好貨。光是倆就有一個發了癫的要拉着大家一起死,要是生多了還了得?而且你聽說了嗎?那個——就他後面那個,也是個動不動要殘殺平民的。我昨天可是聽我六舅說了,人帝姬說這小子之前光是上了個街就殺了好幾個人,還把人舌頭拔出來四肢砍斷,就因為他覺得那些人多看了一眼他那個妹是在嘲笑她魔法弱!”
“我也聽說了,我二姨還說這家其實是想害死帝姬!他們想幫那個……叫啥來着?就之前神降日被關那個——他們想謀反!想幫那個人搶皇位!”
“诶?這我沒聽說過,你從哪聽說的?”
“還不是之前我那鄰居麗麗塔?前段時間她不是讓帝姬帶走了嘛,我還以為她犯天條了能叫帝姬親自來逮,結果人家是去帝姬手下幹活去了!”
“那你要不讓她幫我在帝姬那美言兩句?我也想去!”
“去你的,旱澇保收我還想去呢!但是聽她說那礦場最近是不招人了,帝姬薅了那麼一大堆賣花的回去,宿舍都快不夠住了。”
“最近都城的事可真是夠多的。”又一個婦女加入了讨論,“前些天才叫那天雷劈了神殿,這兩天又發生這麼多事。”
“是啊,前段時間還一直都不下雨,多虧了有帝姬殿下呢。”
衆人的附和自不必說,且說那被遊街一整天的父子二人在黃昏時分被拉到了昨日審判的廣場上。充滿向下倒刺的木棍帶着污血被拔出來,溫熱的藥水被灌進他們倆的嘴裡。
一旁跪了一排的,是他們家族裡所有十四歲以上且姓埃米勒的成員。
有人在顫抖哭泣,有人已經精神失常,有人喃喃自語不知道是在祈禱還是在說些别的什麼,還有人屎尿拉了一褲子。
伊西斯看到他的母親愛麗絲在哭。
劊子手早已準備就緒,他沒有得到與母親叙舊的機會。被拖上臨時搭建的行刑台的伊西斯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按在了玄鳥架上新焊的鐵棍上,鐵架内燒紅的木炭瞬間讓這位大少爺的皮膚滋滋作響,他尖叫着想掙紮,卻被兩名壯碩的行刑人架着根本動彈不得。
刀尖刺入他的手臂,在皮下遊走,讓他的皮膚像是被某種蟲子寄生般地凸起,而緊接着的就是割開他皮肉的刀刃。伊西斯慘叫着,卻也隻能看着這一切發生。
雙臂之後是雙腿。
展開的皮膚被捆到鐵架上,而後刀光在他□□閃過,緊接着就對準了他結實的腹部。
早已架好的鐵鍋裡沸水咕嘟作響,伊西斯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内髒被生生扯出來丢進那大鍋裡,與父親的内髒炖作一鍋惡臭污濁的肉湯。被扯斷的腸子在裡面翻滾,而鐵架上自己的腔子裡那戳進去的鐵棍已經從腸子裡漏了出來。
殘餘的十二指腸被粗魯地打了個結,滾燙的湯被灌進了他的嘴裡。
裸露的胃在随着滾沸的湯顫動。
緊接着便是被運到都城的城牆上懸挂,因為愛莎差點害死的是雪芙的獨女,皇帝薇麗娅震怒之下下令在懸挂這兩人時不得用鐵鍊捆綁加固,隻能靠着他們的皮膚與那根插進去的烙鐵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