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到死沒向血族低頭,溫西卡先生他們被剝了手腳的皮挂在城牆上十六天也沒有求饒。
那他也一樣。
異世界的的前輩們是不相信死後世界的,但是老師說或許有什麼四維空間之類的東西。無論如何,如果死後還能見到媽媽,他要告訴她,你的兒子是歌秋羅紅色革命的第一個烈/士!
溫斯基聽到了些許響動,好像有光透進來。緊接着腳步聲一下一下回響在這間逼仄的地下室裡,他聽得出來是有人在靠近他。
來吧,該死的祭司們。無論是直接肢解還是挂在城牆上,以後我的同學們老師們會給我報仇的!
那腳步聲越來越急促,溫斯基的呼吸也越來越急促。他咬着牙,準備好了在神使來押解他的時候拼盡全力彈起來給後者一頭錘——或者一口把對方的耳朵咬下來。
好,好好好,來了!
砰!
“啊!”
短促的叫聲——不對,這個聲音怎麼這麼熟悉?!
“是我!我來了!”
來人把魔力灌進兩個魔晶耳墜,利用自己的身體形成魔力回路,控制着不讓魔力實體化成金屬。魔晶被并入通路之後立刻發出微弱的暖黃色光輝,照亮了她的面容。
于是一雙黑眼睛與溫斯基在昏暗中對視上了,後者蹬着視野模糊的雙眼,看見了兩個幾乎重疊的影子在晃動。幾秒後他才意識到那是重影,是有着黑頭發與黑眼睛、穿着柳州高中校服的人在他眼睛裡出現的重影。
那人沒顧得上跟他多說話,簡單檢查了他的傷勢之後就背對他蹲下來,讓他趴到她背上。溫斯基很順從,他心裡甚至冒出了些懦弱的慶幸:“大……黃桃前輩,我是死了嗎?我、我什麼都沒說,能算烈?/士嗎?”
沒想到能見到前輩。
提前死掉也就不必擔心自己受不了酷刑出賣大家了。
“想什麼呢!你才不是烈/士!”
“喔……”
沒事,不是也行的。
他又不是為了這個名号才不出賣老師。
“犧牲了的才叫烈/士,你還沒死呢,你要活着當英雄。”
“……什麼?”
“你這臭小子,連自己的老師都認不出來嗎?”星缇紗壓低聲音,語調佯裝惱怒,“我就戴了個美瞳和假發你就不認我了,以後你上了戰場滿臉灰我也不認你。”
開始上樓梯了,星缇紗單薄的脊梁颠得溫斯基有些疼。她感受到背上的孩子在片刻的激動後立刻因為安心而想要睡過去,鮮血浸透黃桃的校服涼得她有些想打顫。
她立馬把溫斯基往上扽了扽,疼得溫斯基一激靈:“老師,我想睡一會。”
“不許睡。”
“我好困……”
“困也不許睡,我唱國際歌給你聽,不要睡——起來,饑寒交迫的奴隸,起來,全世界受苦的人……”
老師唱歌真好聽啊。
溫斯基把頭靠在她肩膀上這樣想着。
蘿絲守在馬車上正等着兩人,在星缇紗唱到第五遍“英特納雄耐爾就一定要實現”的時候,溫斯基看到了被毛氈封死的車窗縫隙裡,透出來的白色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