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
星缇紗走進房間,順手帶上了破門。她拍了拍正在用鞋子親密接觸這家夥大腿内側的蘿絲讓她别搞刑訊逼供,而後自己雙手抱臂,居高臨下看着這個家夥。
此時的帝姬穿着墨海色的裙子,頭上戴着五羽的玄鳥翼裝飾。這一身玩意在這家夥眼裡大概是極其詭異的搭配,不過不要緊,昨天他就已經見到了更不該出現在這的東西——穿着新校服、剪了短發的溫斯基。
星缇紗并不确定這家夥是哪個貴族派來的,也就無從确定這家夥有沒有意識到昨天他看到的是溫西卡的孩子。不過既然都敢把人派到帝姬眼皮子底下,星缇紗很确定在必要的時候他和他的上級會一口咬定那就是溫西卡的子嗣。這家夥昨天被蘿絲抓包的時候慌不擇路,假裝自己沒發現蘿絲看到他,蹬着窗子闖進了一間宿舍。宿舍裡正是之前那排隊差點挨打的前暗娼莉莉,當時剛打了熱水兌好冷熱準備擦澡。因為她身上傳染病還沒好,屋子裡就她一個人。被這家夥闖進來時莉莉吓地尖叫着抄起沉重的水桶朝着他就潑過去,可兌了涼水的洗澡水并不滾燙,不光沒攔住這家夥,還差點讓莉莉因為對方被激怒而慘遭毒手。
這男人想假裝自己隻是見色起意的礦場人員,沒想到莉莉本就是被灌魔力燒斷了經絡的人。他意外順利地制服了她,在蘿絲破門而入的時候裝成個色膽包天的犯人。
“誰派你來的?”
蘿絲顯然已經懶得跟他磨蹭,揪住他的衣領差點把他連人帶椅子一起拎起來。
“小姐!我是被招進來的啊!哪有什麼人派我,我就是一時糊塗我……”
“你是被招進來的?”星缇紗樂了,這家夥到現在還覺得自己的借口很合理,“那你說說是誰招的你,你在誰那登記的名字?是我這還是蘿絲那?你的身份牌在哪?”
“還有,為什麼我回去翻了一晚上花名冊也沒找見你的名字?”
身份牌?
什麼身份牌?
這家夥眼神慌張地到處亂瞟,最終不可置信地落在兩個姑娘胸前——那張巴掌大小繡着姓名職位的布料。
星缇紗·绯歌麗塔·貝亞斯特,女,礦場文化課教師兼領導崗。
蘿絲·希爾蜜麗·勞羅拉,女,礦場文化課教師兼宣傳員兼領導崗。
還有昨天電光石火之間看到那女人衣服上好像也有也有一塊灰色補丁似的布料……
“我、我沒來得及縫!我是跟着蘿絲小姐進來的,可能當時人太多,她的仆從沒給我記上……”
啪!
“去你媽的,我哪來的仆從?老娘招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名字全是我自己親自登記的!”
“蘿絲!”星缇紗着了急,幸好這男人并沒有意識到蘿絲那句自己沒有仆從并不是“沒帶仆從出來招人”的意思。星缇紗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掃了幾個來回,而後憋出來一句别打人。
“你不用再裝了。”星缇紗看着那色厲内荏都快要尿出來的家夥,“是真是假也瞞不過聖女陛下,我不知道你是為什麼會做出如此大膽的決定,但是想必是你或者你的家人遇到了一些難處,你不得不铤而走險,對嗎?現在你被我們抓到了,想回去按照計劃直接回去複命肯定是不可能了。你不如跟我坦白,或許我還能幫到你呢?”
男人在聽到星缇紗搬出聖女的瞬間顯然産生了些許動搖,可緊接着他咬着牙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氣——然後啥也沒說。
對,他直接選擇了保持沉默。
“好,那我換一個問法。”
星缇紗用手勢示意蘿絲讓開,而後她給自己搬過來一把椅子坐在了這人的後面,纖細溫熱的手指輕輕按在了他的手腕動脈上。而後開口,按照從北到南的順序一家一家數過去。
好,有頭有臉的高階貴族們數了一遍,幾乎沒有特别劇烈的反應。
那就按照從屬貴族一級再數一遍。
最終,這人劇烈變動的心跳頻率讓星缇紗确定,八成是萊芙家手下的一家從屬貴族——埃米勒家。
跟她猜的差不多,雖然貴族們有膽子架空皇帝,但是敢于真正意義上對着玄鳥後人——尤其是她這位“天命帝姬”貼臉開嘲諷的,大概也隻有同樣重生而來的莉蘇。而且對于同樣掌握一部分未來情報莉蘇而言,星缇紗的所作所為顯然代表着她可能并不清楚的那一部分未來事件,綜合起來也就是她會做這件事。
而且這個人的心理素質和行動水平并不像久經訓練的樣子,大概率也就是莉蘇讓埃米勒家出身的同學從速從簡現選出來的人手。由于不清楚底細,星缇紗暫時不能也不打算對這個人做些什麼,隻是想到如此一來招募的時候也得加倍小心。
莉蘇确實腦子不好使,要不然這個人就不會是偷偷潛入。但蠢一次不代表次次蠢,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一時興起似的随便薅了個人手就敢來刺探情報,但下一次的眼線很有可能就是從别的口子進來了。
等等。
星缇紗皺了皺眉。
她好像知道為什麼莉蘇突發惡疾了。
“溫西卡。”
手指下傳來劇烈的跳動感。
“他們告訴你這裡收留了溫西卡的子嗣。”
愈發劇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