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越心知非禮勿視,卻挪不開視線,直到喬婉眠将手搭在船舷上,仰着頭看向他,他才回神,冷淡問:“你,這是做什麼?衣裳呢?”
微風吹來一陣荷香,水中人眼角逐漸泛紅,眼神哀切又渴望,軟綿綿道:“大人,你不救我上去麼?”
蕭越心口像被羽扇拂了一下,呼吸沉重幾分,他挪開視線,一本正經道:“不妥,我不看你,你自己爬上來罷。”
“求求你了,大人。”
“隻有你可以幫我。”
蕭越閉上眼,沉默不語。
水中人聲音裡帶了一絲嬌嗔,“既然這樣,大人就來陪我罷。”
手臂突然一沉,蕭越來不及反應,被喬婉眠拽下了船。
喬婉眠像是沒有預料到他這般容易就落了水,失了平衡,馬上要摔入水底。蕭越手比腦子快,及時托住了她的腰身,将她拉到自己懷中。
盈盈一握,是他熟悉的細滑手感。
蕭越喉嚨有些緊。
他看着眼前膽大包天的小丫鬟:“喬婉眠,你可知自己在做什麼?”
喬婉眠的手臂攀着他,柔柔擦過他的頸側,嬌小的身體貼合在他身上,熟悉的彈軟擠壓着他的理智。
她在他耳邊呢喃:“不要這樣叫我。”
蕭越手掌滾燙,扣着那一截楊柳腰,問:“那叫什麼?”
喬婉眠的聲音中帶了蠱惑:“叫眠眠。”
雨幕濛濛,接天蓮葉中隻有衣衫盡濕的兩人,空氣被暧昧的情愫與欲擠得稀薄,蕭越隻有深深呼吸才能喘得上氣。
他繃着的弦徹底斷開,加重了手裡的力道,将少女徹底揉在自己懷中。
對方發出一聲嘤咛,徹底軟下了身子。
蕭越低聲道:
“眠眠。”
“你已經沒有後悔的機會了。”
……
蕭越沉淪在幻境中,一旁的喬婉眠睡得也并不踏實。
她隐約聽見了什麼,懵懵睜開眼,發現自己竟然睡在蕭越床榻的角落。
她小心看過去,幸好,蕭越背對着她,似乎還在熟睡。
喬婉眠一個骨碌爬起來,蹑手蹑腳地下了地,回到自己的被衾中發呆。
她什麼時候有了夢遊的毛病?
也太吓人了,還好沒被蕭越發現。
緊接着,她聽到一聲不甚清晰的呢喃:“衣裳呢?”
喬婉眠低頭看向她的衣裙,見還抽抽巴巴地套在身上,才松了口氣問:“大人,你醒了?什麼衣裳?”
對方并不回答,氣息均勻綿長。
他在夢裡丢了衣裳?
過了一會,她幾乎都将這事忘了,又聽蕭越道:“眠眠,擡頭。”
往日隻有父兄這樣喚她,喬婉眠疑心自己聽錯了,但還是老實地将頭仰着,試探着問:“大人說誰?”
蕭越接下來的話,她聽得清清楚楚。
他的聲音聽起來比平日低沉許多,他說:“眠眠乖,把嘴張開。”
喬婉眠驚愕至極,猛地轉動腦袋看向蕭越,險些閃了脖子。她的小腦瓜第一次這般敏捷,馬上反應過來蕭越是夢見了她,還是春夢。
蕭越方才說的那兩句話,都是話本子裡情人親親時的台詞。
不許再夢了!!!
之前哪怕知道蕭越娶了她的牌位,喬婉眠仍舊無法完全相信蕭越對她情根深種,畢竟他平日太兇了,又很惡劣。
今日,她終于掌握了确鑿的證據,卻甯可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鬼知道他在夢裡對她做了什麼。
喬婉眠的臉變得漲紅,抿着唇瞪着蕭越的後背,恨不得将他打醒。
想到那些讓人臉紅心跳的劇情,喬婉眠覺得自己沒有辦法再呆下去了,抱着被衾拉開雕花門。
刃刀原本靠着門在小憩,陡然失了倚靠,在頭接觸地面之前猛地清醒過來支住身體,驚魂未定地看向喬婉眠,問道:“怎麼這麼急?主子吩咐你去做事?”
喬婉眠猶在羞窘中,支支吾吾:“他沒、沒醒呢,不過人大概沒事了,我就先回去喂、喂我的小鴨了。”
刃刀心中疑惑,面上從善如流:“喬姑娘喂完好好休息罷,昨夜你也辛苦了。”
喬婉眠覺得自己燙得要冒煙,甚至忘記将蕪閣的被衾放回原處,拿被衾當遮羞布一般半埋着臉紮回了自己的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