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夏宜“嗯”了聲,“最近有比較好睡。”
陸嶼橋:“還吃藥嗎?”
宋夏宜點頭,不等陸嶼橋再說什麼,催促道:“下車了,我們好像晚了。”
陸嶼橋望了望早已沒什麼人影的庭院,偏說:“不晚。”
下車要往大廳走,宋夏宜才想起來問陸嶼橋今晚是誰家的酒會,陸嶼橋說了個聽着陌生的名字,說是某遊戲公司的負責人。宋夏宜對這家外地的公司也陌生,但陸嶼橋接着提了下由這個公司開發的幾款手遊,她馬上有了印象,是這兩年很火衍生産品極多的互動戀愛遊戲,她團隊的工作人員裡就有人在玩。不過,公司的分量完全沒到能請到陸嶼橋來參加宴會的程度,就更不會是她默認的特别重要到必須攜她一同參加的晚宴,她問:“你要和他們合作?”
“不全是。”陸嶼橋搖頭,傾身湊到她耳邊低聲解釋:“他父親曾是外公的部下,早些年因公殉職了,外公的意思是能幫忙的時候盡量幫一幫,今年他們有幾個項目想開拓海外市場,需要資金,最近在找投資商。”
外公指宋夏宜的外公。
宋夏宜聽懂了,頓時明白他們此番是當風向标來的,年輕公司要想打入京安并站穩腳跟再走出國門,除了實力,不可或缺的其他因素可就更多了。
陸嶼橋還在慢慢地說:“上個月,他們公司有款競技手遊本來打算找你代言。”
“你知道我不代言遊戲的。”
“嗯,已經推了。”
兩秒後追問:“為什麼?”
他倒是一直沒問過相關理由。
“唉,”宋夏宜微歎,“可能覺得我媽看到要不高興吧,不務正業這樣,她一直很厭煩各種遊戲。”
說完突然意識到,這好像也算是某種形式詭異的執着,如同一些被陸嶼橋延續下來的習慣,她的很多想法或決定,無形之中其實也是受旁人影響太過。她問陸嶼橋:“代言遊戲會讓人産生帶壞青少年的印象嗎?讓家長讨厭那樣?”
陸嶼橋沒有回答,反而問她:“被他們讨厭的話,會怎麼樣?”
連着追問——
“你媽不高興,又會怎樣?”
“為什麼在意别人高不高興喜不喜歡?”
“你自己很讨厭那些遊戲嗎?”
他的語氣完全不見了平日常有的冷淡,包含的困惑多過其他,可是他的問題讓宋夏宜同樣感覺困惑,她冥思苦想也找不出令自己滿意的答案,隻好回答:“如果能讓人高興,為什麼不呢?能被人喜歡的話,不是很好嗎……我說不清……”
這麼多年她所做的一切,好像都是為了獲得别人的喜歡,她需要很多很多人喜歡她,如果媽媽不可以,如果陸嶼橋不可以,那擁有許多許多别人的喜歡,也是很好的。
就連這樣的想法,也要被他質疑嗎?
她說話的時候,臉上有一種安甯的悲戚,好像内心深處的悲傷滿溢上來,讓陸嶼橋瞬間變得于心不忍,他牽住她的手,用妥協的口吻輕歎道:“說不清就說不清吧,不拍也挺好,以後我們也不拍。”
他說:“隻要你開心,怎麼都好。”
但是宋夏宜突然一陣耳鳴得厲害,他的話她一個字都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