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實給他問住了。
黎兆赫卻是偏頭笑了起來,他不該懷疑阮黎的心意,試問誰會記得一個讨厭的人的聯系方式,熟記于心?
不是封琰,不是什麼狐朋狗友,而是他黎兆赫。
“不要說這些奇奇怪怪的,我沒事,現在就能出院,你就這麼趕過來,公司那邊沒事吧?”阮黎眨巴着眼睛看他,他并不是很想因為自己耽誤黎兆赫的正事。
他得懂事。
“錢什麼時候都能賺。”黎兆赫輕輕撫摸他的頭發,柔軟的觸感像是輕飄地絨羽,撓得他心都跟着癢。
這話阮黎倒是聽明白了,他仰着臉笑了起來,旋即像是想到什麼一般拍拍病床:“來坐呀!歇歇我們就去出院吧?這次是真的沒事,就是把手機摔壞了。”
“再買新的就是。”黎兆赫笑說,“雖然看起來沒事,但來都來了,就順便做全身檢查怎麼樣?”
“那聽你的吧。”阮黎說。
他多少知道黎兆赫的心思,之前他總莫名其妙不舒服進醫院,對方想讓他檢查,那就檢查吧,也不是什麼大事。
他難得乖成這樣,黎兆赫便更心疼他,隻是這件事也不是隻有心疼就能解決的。
他沉默片刻,問道:“你知道追尾的車是誰嗎?”
“阮征。我認得那輛車。”阮黎說着從主角受的記憶裡扣出關于那輛車的始末。
那輛車是前幾年的新貨,那時候他和阮家還沒有到現在這麼差勁的關系,所以事事都要和阮征争高低。
在他看來,阮征是父親出軌的産物,就該像鹌鹑一樣在家裡躲着他,奈何阮康海是個拎不清的,總是向着阮征,就連那輛車,原本是要給阮黎的禮物,也被阮征給搶走了。
不知道他對豪車跑車癡迷,有沒有這方面的刺激原因。
“他已經被帶走了,交警會對現場盡心勘察,一會會來跟你聊聊情況,所以這件事還沒有解決期間,你需要一直待在醫院裡。”黎兆赫說,“這件事我會交給律師負責,你不用擔心。”
“他……是故意的嗎?”阮黎側頭問他。
不是。
是阮征車技不好。
黎兆赫當然能說很多善意的謊言,但他還是如實相告了。
“如果根據行車記錄儀來看,或許是故意的,但具體怎麼樣我們得更警方判斷,或許他隻是不小心追尾了,不是故意的……”黎兆赫帶着點茶味哄他,也是在告訴阮黎,這件事可大可小,主要是看他怎麼決定。
阮黎沉默了。
一種後怕的情緒在他心裡亂撞,就算是封琰,他曾經放了很多狠話,但從沒有哪個念頭是要殺死對方的。
但阮征卻想用假意追尾這種事害死他,或者懲罰他,而他們之間隻有所謂的、他瞧不上的利益沖突。
“那他很快就會被放出來吧?”阮黎輕聲問。
“嗯……不太清楚,根據記錄儀顯示,從你上街他就一直在後面了。”黎兆赫輕輕拍拍他後腰,“警察怎麼問,你就怎麼說。”
阮黎點點頭。
很快,黎兆赫的助理就敲門進來,身後還跟着兩位警察。
“老闆,兩位同志過來問話。”
“黎總,我們需要和您的夫人問問具體情況,您可以旁聽。”警察朝他點點頭,潛台詞是讓他往旁邊靠靠。
黎兆赫識趣要動,還沒擡起屁股,阮黎就紅着眼拽着他手臂,撲進他懷裡,瑟瑟發抖的樣子看得人心裡怪難受的。
年輕人出了這樣的事,害怕是正常的,兩位警察便隻好搬來凳子坐在他們面前詢問。
黎兆赫輕輕拍着阮黎後背,旁若無人地親親他額頭,雖然什麼話都沒說,但一舉一動無一不是安慰。
“阮少爺,我們想問問你,最近和阮征有什麼沖突嗎?”
阮黎瞬間明白其中的潛台詞,他紅着眼點點頭:“事情要從前段時間說起,他在廁所裡……”
說到阮征欺負以及父親和繼母都偏幫着他,這些但凡稍微查查就能知道的事,饒是警察都對這些家務事束手無策。
阮黎越說越覺得難過,漂亮的臉蛋兒上淚珠就沒斷過,眼睛鼻子眉骨哪哪都是紅的,那模樣簡直不要太可憐了。
“你的意思是,他很有可能是因為财産要害你?”警察挑眉問。
“警察叔叔,你是在故意曲解我的意思嗎?”阮黎瞪着通紅的眼睛看着他,眨眼間眼淚就滾落,“是您在問我們之間可能存在的誤會,我也回答了,怎麼就變成我的意思了?”
“别哭,警察同志不是那個意思。”黎兆赫幫他擦掉眼淚,視線卻是落在對方的警号上。
警察一時也有點尴尬,忙說道:“暫時問到這裡,多謝黎總和夫人配合,我們就先走了。”
“廖特助,送送兩位。”
黎兆赫擡眸說着,還不忘偏頭咳嗽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