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素儀直奔二樓,打開房間門,開門看到裡面的刹那,她不由感歎,幸好周梧沒有更改布局,房間還是和從前一樣。
她先是來到梳妝鏡前,把桌上的東西一樣樣拿起來,無果後拉開底下的櫃子,從裡面翻出幾個首飾盒,盒子裡都是常用的,還是沒有找到。
對了,之前她收起來了很多早年間購入的飾品,好像都堆在了衣櫃旁邊的木箱裡。
幾步跑到木箱邊,木箱上着鎖,這是周梧的箱子,他之前把鑰匙給自己了,放在哪裡了,越急越想不起來。
黃素儀做了幾次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在記憶中搜索鑰匙的位置,終于想起來了,再次折返到梳妝鏡前,她從一個裝了不愛用的脂粉盒子裡找出一枚小巧的鑰匙。
鑰匙插進鎖眼,“嗒”的一聲,鎖開了。
打開箱蓋,一股陳舊的氣味湧出來,黃素儀轉頭咳了幾聲,伸手把裡面的盒子一個個搬出來。
這些盒子都是西洋飾品的裝飾盒,包裹着一層絨布,黃素儀一個個打開,長久沒有見光的寶石依然閃耀着奪目的光芒。
她此時無暇顧及,把一個又一個盒子打開合上扔在一旁,直到一整個箱子都見了底。
奇怪,到底在什麼地方,她環視一圈房間,能藏東西的還有幾個櫃子。
黃素儀起身來到衣櫃前,把櫃門來開,一件件翻看着衣服,從她的翻到周梧的,從春衣翻到夏衣,眼看時間一點點過去,她索性直接把翻看過的衣服丢在地上,好一目了然看清衣櫃。
連冬天衣服都扔了幹淨,櫃子裡隻有幾件不會阻礙視線的衣物,黃素儀還是一無所獲。
放棄衣櫃,她踩着一地的衣服來到鬥櫃前,她記得之前周梧從裡面取出過線香。
鬥櫃一米多高,不算深,卻有很多格子,每一個格子裡都零碎的放着東西。
黃素儀一格一格拉開仔細翻找,矮處的格子還要蹲下來,她眼前眼花缭亂,但時間容不得她拖延,手胡亂的翻動着。
猛地,手指刺痛,她停下來把手舉到眼前,看着指尖緩緩冒出的血液,櫃子裡的剪刀戳破了手指,随便拉過一件衣服擦掉血迹,她不顧疼痛繼續。
一捆黑色的線香出現在眼前,她拿起來翻看,湊近鼻子聞了一下,這香沒有燒時居然沒有味道,見沒有什麼異常,她随手把香甩開,圓形的香身咕噜噜滾開。
鬥櫃也翻完了還是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東西,黃素儀起身用手撐着腰向後仰,拉伸了一下酸痛的脊背。
短暫的舒緩後,黃素儀來到床邊,她拉開周梧這邊的床頭櫃,把裡面的東西翻出來,連台燈她都拿起來仔細查看,燈座連着的電線她都扯了扯,确定後面沒有東西。
床頭櫃三層,放着周梧偶爾吃得藥品,還有幾本他常看的書,以及他愛拿在手裡撫弄的刻刀,除此之外也沒有可疑的東西,黃素儀站起來,低頭看着床,她猛地擡手掀開被子,把枕頭拿開,翻看床上會不會藏了東西。
連床頭她都仔細摸過,确認裡面什麼都沒有。
直接從床上翻身來到另一邊,黃素儀打開她自己這邊的床頭櫃,照貓畫虎的翻看台燈,确認裡面沒有問題,她把床頭櫃抽屜全都打開,把各種各樣零散的東西翻出來。
還是沒有,到底在什麼地方,黃素儀站直,掃視整個房間,難道不在卧房,如果在其他房間,要找到什麼時候,周梧不知道何時就會回來。
忽然,她腦海中有了一個細微的線頭,順着那個線頭,她想起周梧燃燒後讓她入睡的香,香插在香爐上,那香爐去哪了。
想到這,黃素儀鬼使神差的蹲下來,看向那捆滾到床底的線香。
床底離地有十多厘米的空隙,黃素儀蹲下來之後沒法看到,隻能屈膝跪在地上,她一手撐着地,一手扶着床沿,向床底看去。
那捆香就在床底靜靜地躺着,而那個香爐,竟然真的也在床底,而香爐上,還插着幾根已經燃盡的香棍。
黃素儀看着香爐,發現這香爐的位置就在她平時睡得身下。
一種難言的恐懼從心底蔓延至全身,黃素儀喉嚨在沒有任何東西的情況下吞咽幾次,她瞪着眼睛壓低身體,朝床闆看去。
瞬間,黃素儀的呼吸停滞,她顫抖着看着眼前的東西,她知道自己找到了。
一個漂亮精緻的人偶黏在床闆上,正對着她平躺睡覺時心髒的位置,那個香爐也穩穩的垂直在一條向下的直線上。
她顫抖的伸手去拿那個人偶。
沒用多大力,人偶就到了她手上,身子直起來,黃素儀跪在地上看着手裡的人偶,蠶絲布制成的漢唐風格衣物,繪制了古畫美人的人偶面部,那和鏡中人一模一樣的臉。
消失的記憶湧入腦海,心底的恐懼一點點消失,她呆呆的握着手裡的人偶,臉上早已淚流滿面,她嘴唇翕動,幾次後,零碎的字符拼成一句話。
“原來,我才是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