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語又好笑,也充滿無奈地心疼,先回屋把靓麗的紅裙換成睡裙,這才折回來往徐林床邊上一坐,輕微的震動也沒有打擾到徐林的沉睡。
算了,就不叫醒她了。
章心燃俯下身,小心翼翼地捏住面膜邊緣,一點點幫她把幹透了的面膜撕下來,扔進垃圾桶裡。
再拽過毛巾毯的角,把她肚臍蓋住。
最後點開桌上的台燈,調到最暗,怕徐林夜半醒過來發懵,有光能幫助回神。
章心燃關掉大燈,輕輕帶上房門離開。
今天才在微博上看到一個剛畢業的女生因勞累過度猝死在崗位上。
如果自己重生到小時候,二十年前,章心燃的心願絕非買比特币這樣簡單。
她幻想了一番,洗完澡回到床上,看到謝簡情跟她保平安說已經到家,她自然而然地就問到:如果我們回到的是連彩色電視機都沒有普及的小屁孩兒年代,你會有什麼偉大志向嗎?
謝簡情屈腿坐在地毯上,茶幾上放着幾瓶起泡酒,水果味的,喝起來又澀又甜。
今晚心情美妙,忍不住放縱一下。
他揚起頭灌下一口,氣息有些不穩,放下酒瓶後再去拿手機看章心燃一條條跳出來的微信,而右手摸索在小腹下,探進睡袍裡做些不可見人的事情。
章魚小丸:我有。
章魚小丸:我要走仕途,推動《勞動法》落實到每一個打工人的頭上。
章魚小丸:盡可能讓這個備受壓迫的生活環境得到改善,甚至直接不出現。
章魚小丸:是不是有點異想天開?
謝簡情打字到,冷漠無情的:是。
微信就安靜了。
昏暗的壁燈下,起泡酒搖搖晃晃,反光的氣泡仿佛一顆顆小珍珠,晃着他的眼,明明才喝過酒的喉嚨緩緩一咽,口幹舌燥。
欲望噴薄待發,手機乍然震動起來。
謝簡情盯着屏幕,腦仁一漲一跳,酒精銷魂令他聽見自己過度的心跳聲。
他滑動接聽,開免提,章心燃刻意壓低的聲音傳過來:“喂?要睡了嗎?”
要睡。
但不想一個人睡。
謝簡情用鼻音回應,又啟唇道:“快了。”
章心燃沒有聽出蹊跷,她撇嘴道:“那我跟你說,我越想越天開了,我還想把手伸得更遠一點。”
謝簡情沒做聲,認真聽着,可又心思飄蕩,好像什麼都沒有聽到。
茶幾上的酒水晃得更厲害了。
謝簡情感覺自己好像“嗯”着應了幾聲,随後他把手機拿開,反手就塞進沙發的抱枕下面,隔絕掉一切隐秘又微妙的喘息。
... ...呵,男人。
理智迅速歸位,謝簡情一秒不歇,重新把手機貼回耳朵,同時直起腰去拿紙抽,清理現場。
章心燃的聲音不見了。
謝簡情垂下手,一看,哦,語音不知何時被他給挂斷了。
... ...他短促地一笑,重新撥過去,很快就被接通,章心燃問:“怎麼啦?”
“沒,剛才手誤,不小心挂的。”
“沒事,不打緊,本來我也是說一些不着五六、已經為時太晚的事情。”
紙團扔進旁邊的垃圾簍,謝簡情抄起起泡酒再灌一大口,灌太猛,透明的酒液沿着下颌線滑進胸口。
這回聲音應該正常些了,他低笑道:“也不晚,想去做也來得及。”
“算了吧,我愛惜小命,這輩子隻求守着爸媽活到他們老死,不出意外,平平安安,不要節外生枝。”
章心燃說罷就笑起來,問道:“是不是很善變?前腳才跟你幻想偉大宏圖,後腳就變卦到蝸居在自己的小家裡,别無所求。”
“那句歌詞怎麼唱的?”
“哪句?”
謝簡情有些暈眩,不勝酒力了:“人不為已,天誅地滅?”
章心燃沉默兩秒,直接笑倒在枕頭上:“那是‘人不愛美,天誅地滅’,啥跟啥啊!”
謝簡情也跟着彎起嘴角。
過了一會兒,他才把章心燃的名字叫了一遍,說:“善變無所謂,你開心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