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到她幾乎迷失了自己……
兩個人從浴室出來時已經将近深夜一點。
他将她放回床上,手指觸到她溫暖柔軟的肌膚,又來了一回。
溫絲雨渾渾噩噩,全然已經記不得這一回過了多久,他的吻有些急促,又有些熾熱。
她覺得自己有些堕落了,竟然開始有些享受這樣的親密觸碰。
直到卧室門外傳來貓爪撓門的聲音,她才猛然從他的懷中掙脫出來,輕喘着仰起頭惴惴不安地看向門口。
一瞬間,他感覺到血液倒沖頭頂,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抓住她的手腕,唇含住她的,将人重重壓回了枕上……
這夜他做了個夢,夢中好似又回到了多年前加州那個夜晚。
聖誕節的夜晚,從圖書館出來,他獨自一個人走在落滿雪的,空無一人校園裡。
走到宿舍樓下,望着黑漆漆的窗口,他突然不想一個人度過這個晚上。
心血來潮,連夜打了兩個多小時的車去到另一個城市。
未曾料到看到的竟是那樣那樣的一幕。
他交往不到一周的女朋友,在人聲鼎沸的派對中跟一個陌生男人身體貼着身體,忘情擁吻在一起。
她顯然沒有料到他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當時他很冷靜,冷靜地對她說出了分手兩個字,然後轉身打車離開了那個叫他格格不入的地方。
事後她又找到他,淚流滿面對他解釋當時她隻不過是喝多了,請求他的原諒。
結果是不言而喻的。
結束了一段維持不到一周的感情,并沒有叫他覺得有多麼痛苦。
可那夜看到的那一幕卻在此後成為了他心頭抹揮之不去的陰影。
每當他要嘗試着與一個條件相當的異性進入到一段親密關系時,那一幕便出現在他的眼前,成為跨越不過的心理障礙。
他為此嘗試過心理咨詢,得出的結論是他患上了應激性親密關系障礙。
他嘗試過幹預治療,結果毫無起色。
後來他的心理醫生給出的意見是或許将來他會找到某個人幫助他克服障礙。
這麼多年來他也遇到過那麼三四個與他條件相當的人。
她們的外在條件無懈可擊,卻沒有一個可以同他有進一步的發展。
溫絲雨的出現無疑是個意外。
如他所見,她的眼神太幹淨了,清泉一般足以洗去他内心的污濁。
他的身體不排斥她的靠近,甚至有些渴望與她進一步的親密。
頭一回,他從夢魇中掙脫了出來。
醒來時并沒有覺得心頭發堵。
睜開眼外頭天已經蒙蒙亮了,借着晨曦注視着身側酣然熟睡的姑娘。
她背對着他,身體蜷縮着,烏黑淩亂的發堆疊在她的腦後,身上套了一件寬大的白襯衫,領口向下敞開,露出白皙的肩頸,上面隐約可見昨夜留下的痕迹。
他盯着那處痕迹看了半晌,她始終沒有蘇醒的迹象。
略微有些惋惜地将手從她腰上收回,沒有驚動她,獨自下床,去客衛沖了個澡換上運動裝,如往常一般去湖邊晨跑。
路上鬼使神差地繞去了上回去過的那家廣州老字号,買了她吃得最多的水晶蝦餃、皮蛋瘦肉粥。
回來時屋子裡靜悄悄,卧室床上沒有人,床單被罩整齊地鋪在床上。
回到客廳放下東西,她的貓蹿上桌,伸長脖子,低頭嗅聞着袋子裡的食物。
“你的口味倒是跟她一樣。可惜這些東西你吃不了。”
他面無表情地将貓拎下桌,擡腕看了看時間,周六早上,不到九點。
她會去什麼地方?
轉身将東西放進冰箱,冰箱門上有她留下的便簽。
工整娟秀的字迹寫着:“臨時有事出去一趟,麻煩您了。”
一句多餘的解釋也沒有。
這叫他産生了一種錯覺,好似她才是那個睡了人,拍拍屁股就走的負心漢。
他還巴巴地繞了兩三公裡路跑去給人買什麼早餐。
這種感覺并不好,他也不是什麼獨守空房,無事可做的深閨怨婦。
他還有朋友,有一大堆的工作要做。
他随意吃了頓早餐,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腦處理郵件。
清理完所有未讀文件,看看時間才過去不到一個小時。
又去健身房做了半個小時無氧,運動分泌的多巴胺叫他心情略好了一些。
沖了個澡出來一看手機有幾條新消息,心跳略快了那麼一些。
點開滑到底,沒看到他期待的那條。
關上手機,發小陸兆的電話打了進來。
“宋嘉言那小子真不夠意思,說好大家一起打光棍,做一個遊戲人間的單身貴族。嚯,人今天一早發了條朋友圈,大手牽着小手一起看日出。啧,這小子,跟八輩子沒見過女人似的。我約了他晚上六點到雲庭吃飯,我倒要看看什麼樣的姑娘能叫這書呆子開竅。”
“你怎麼說?來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