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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五十五章:向左走還是向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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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幾天,知命的心悸的毛病稍微好了些,綠睛回回帶了女兒前來拜訪,感謝知命。作為回報,綠睛回回教會了知命白糖提純。得!沒用的知識又增加了。會騎馬、射箭、畫畫、唱歌,這些風雅之事,都沒有辦法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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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白臉色蠟黃,整個人像是霜打的茄子。聽小黃門說,崔白那個屋子夜夜不熄燈,似乎已經熬了好幾夜了。崔悫勸他哥也不好用,最近幾天崔白幹脆連請了好幾天假,夫子也拿他沒辦法。

“子西,陪我去喝喝酒。”

“好。”隻有知命能叫得動他了,或者隻有這個理由才能喚的起來他。

一下子死了2個人,白日裡連夫子都心情低落,強打精神開工。官家還算仁善,沒有追究圖畫院的責任,隻是進來下旨越發苛刻;知命這次依舊自己掏錢請了圖畫院大家,隻是這次桌子明顯小了一圈,因為,人不多了。

第一次圖畫院衆師兄弟們喝酒,大家還不怎麼熟絡,多少有些愛面子,裝的人模狗樣。

第二次喝酒倒是盡興,第二天宿醉誤了事,後面夫子勒令大家不許外出飲酒,也都沒有機會在一起集體喝的痛快。沒想到這中間曲曲折折發生了這麼多事,物是人非事事休,再也湊不齊這麼多人了。

“這恐怕是最後一次師兄弟們一起喝酒了,人越來越少,杜孩兒走了,丁陽他們幾個鬥台之後也都沒了影,隻剩一個楊世賢招人煩的不待見;現在易元吉和阿厚死了。隻剩我們幾個了。”崔白唏噓的看着眼前的知命、希孟、喬仲常、郝七、侯宗古、能仁甫、超師、鄧椿、吳炳等人。

當初他們少年意氣,借着酒勁題的滿牆詩還在,老闆說有不少人特意過來一睹風采。沒想到僅僅隔了不到兩年,物是人非。

“你說,阿厚平時是最老成穩重的一個,甚至還能偶爾講些葷段子,沒想到他也是最苦難的一個。什麼事交給他最放心,原來不是他天性使然,隻是因為他過早的經曆了人生的崎岖。”超師表示不解。

“難以想象一日又一日的花鳥課上,看似雲淡風輕高雅從容的繪畫渲染背後,隐藏了如此跌宕悲劇的故事。當他在畫畫的時候在想些什麼呢?”

“也許那個時候的他,是快樂的,全神貫注的去畫畫,能夠忘卻塵世的重量。”

酒過三巡,人均腮紅的場景再次上演。崔白喝的有點多,悶酒上頭,他又雙叒叕的變成了崔紅,指了天開始叫嚣。“易慶之,你這個混蛋,你有事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不讓我幫你?我拿你當兄弟,你拿我當什麼?官家不做人事,咱們難道就不能想别的辦法嗎?你這個大傻子非要搭上自己的命。”

“兄長,你别再罵了,父親知道了又要罵我了。”同款白白面皮的崔悫有點無語的樣子。

“你誰啊?閉嘴。”

湊近前“崔悫啊!我弟弟。”他上前眯着眼睛确認過了。

“放心,我悄悄的罵,保證汴京誰也聽不到。”崔白聲音大如雷的拍着胸脯保證。

勾處士帶着趙宣上樓來了,“哥幾個,喝酒不帶我們?”

“你這麼說就不講道理了啊!今個說了一天這事了,就差拿個大喇叭滿汴京的喊了,連牆裡的耗子都知道晚上白礬樓喝酒,你說我們不帶你,真是會倒打一耙啊!”崔紅絲毫不給面子駁斥。

“你這會兒倒是沒醉,口齒伶俐哈!”崔悫喝了一口茶,弱弱的沒忘記給自己親哥哥補刀。

“還有啊!”紅溫的知命接着補刀。“你這個家夥,你到底是誰?我後來調查過了,李唐夫子的晉升還有劉基被處置就是你的手筆,還有宮裡鬧鬼那次,能在皇宮裡這般動作,你到底是誰?”知命也醉了,借着酒勁,問出了一直以來的疑惑。

“我今天來,一方面正式跟大家介紹我自己,二來也算是跟大家告辭。”趙宣淡然的找個位置坐下,自顧自倒了一杯酒。

“我要離開畫院了。”

“你也要走?怎麼你也要走?”崔白大力的抱住胖胖的趙宣,十分難受的摟住他,拍拍那厚厚的背,痛哭起來。那大白牙又一次被嘴唇遺忘在外面。

“趙宣隻是化名。”

“我知道。”

“你怎麼知道?”

“喬仲常跟我說的。”

“他怎麼會知道?”

“全圖畫院的人都知道。趙德基。”

“怎麼可能全圖畫院的人都知道。”

“怎麼可能圖畫院的人不知道?”

“那我這麼發憤圖強算什麼?”裝bi失敗的趙構頓時像一個洩了氣的氣球。

“嘁!就你,還發憤圖強?不知道誰去寫生時候遇到匪徒吓得摔茅坑裡呢!嘿嘿。”知命醉眼朦胧的接過話茬開始翻舊賬。

“算了。”德基,也就是趙構一臉失望,他以為主動爆馬甲,會驚豔全場然後潇灑離去,裝bi一次性裝個大的。誰讓翰林圖畫院人才輩出,總有人隔三差五石破天驚就被記錄在冊子上流芳千古。而最後抖出真實身份炸裂全場的場景已經在趙構心裡幻想了無數次衆人目瞪口呆,滿眼崇敬的樣子,沒想到他說出了大家都知道的秘密。而自己之前自以為遮掩的很好的行為,現在想起來可笑至極。

“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和你們同舉杯。父皇不允許我繼續呆在圖畫院了,說我不務正業。”

“怎麼地?官家是覺得圖畫院出了兩個殺人犯,他面子上無光,還是說怕你跟我們這幫賤民走得近了,失了你皇家的風采?既是如此,你馬上滾。告訴你老子,易元吉和朱厚土是我崔白一輩子的朋友,就算他們是死鬼,我們也是好兄弟。”崔白說完嚎啕大哭。

勾處士撇撇嘴:“你以為官家為什麼這麼輕松的放過了圖畫院,沒有深究咱們?德基不吃不喝了一天跪在睿思殿換來的。”

趙構拉了拉勾處士,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

知命看着崔白的樣子,也跟着抽抽搭搭的哭了起來,她用白嫩的手指指了指哭泣的崔白,鼻子裡的粘稠物眼看着要過了河粘在大白牙上,知命迷離的跟勾處士說話:“勾勾,你看他哭起來那麼醜,我哭着的時候也這麼難看嗎?”

這個女醉鬼的腦回路,讓一向狡黠的勾處士一時語塞,不知道怎麼回答。

“啊!原來我也這麼難看啊!好傷心啊!”沒有得到勾處士回應的知命也跟着嚎啕的哭了起來。

“諸位多保重,如果各位不棄,有需要幫助的地方盡可以找我,我會盡全力。”趙構喝下那杯酒,帶着勾處士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也一樣,雖然在别人看來,阿厚、慶之是個殺人犯,十惡不赦,但在我眼裡,他們永遠是我的兄弟。”鄧椿拿掉那厚厚的眼鏡,開始默默地擦鏡片。

“為什麼我們讀了很多聖賢書,明白了很多道理,卻依然過不好這一生?普通老百姓的一生,就像路邊的野草一樣,被腳踩了又踩,被車輪碾了又碾。這樣年複一年日複一日。帶着那份遺憾和不甘,從少年走到老漢,從老漢走進墳茔。”吳炳喃喃自語中。

“喝酒,别想太多了。看見那月亮沒有?亘古不變,世上愁事萬千,今朝有酒今朝醉哈!”

又過三巡,衆人已然酩酊,東倒西歪了一堆。魚腸默默地過來,一 一的幫衆人蓋了衣服。

少年們閉眼伏桌,時不時的打幾個粗魯的嗝。

朦胧中,一左一右兩個少年過來坐在他們中間,給她倒酒。

“你們倆,怎麼回事?喝酒還能遲到?自罰一杯,快點!”喝醉了的知命已經口齒不清,思維混亂。明明是黑夜,二人卻周身散着溫柔的光。就連易元吉臉色仿佛都不再是黑黃的。

“你一個姑娘家,怎麼這麼粗心?讓我們怎麼放心走?”阿厚還是溫柔的樣子。

“唠叨,來!喝酒!”知命舉杯。“小易同學,你養魚嗎?斟滿!”知命指了指易元吉面前那個空杯子。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阿厚,來點黃段子聽聽。”一杯下肚,知命忿忿的念着。

“知命,你醉了。”

“我沒醉,我清醒的很。”

“早點回去吧!切莫貪杯,以後要照顧好自己。别再任性。還有,對不起,知命。”

“嗯,我知道。”知命眼淚滂沱如雨。這一刻,她希望這夢不要醒來。

“可是我恨啊!我恨啊!”知命哭的很大聲,涕淚橫流。似乎滿腹的委屈都倒不完。

“我恨命運對你們如此不公,我恨你們生不逢時,我恨這個chi人的時代,我恨我自己救不了你們……”

“都過去了,不是嗎?”散着柔光的兩個人背着寫生的行囊和竹箧,像是和以前一樣要結伴去畫畫,他們微笑着和她揮手再見,一同走進了光裡,再也不見。

“小易同學,我餓了。”知命昏昏沉沉醒來喃喃道,通紅的眼睛再次被淚水沖刷。

夜涼了,起風了。知命坐起身,臉上還有方才枕臂睡着的壓痕,木然的停定。許久之後,她擦幹眼淚,倒了兩杯酒,對着月亮,微笑着撒在地上。

“與爾同銷萬古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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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正義得不到伸張的時候,純粹的複仇就是唯一的正義。——夏洛克·福爾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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