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我怎麼樣我都可以滿足你,不能的話我就努力去滿足你。”
“想做什麼都可以......”
“我陪着你,不好嗎?”
他環着她的身軀,臉埋在她頸窩裡呼吸,癡迷又貪婪。唇瓣碰過的皮膚一點點變紅,郁圓在他懷裡變得滾燙。
這讓郁圓拒絕不了,因為她很快城牆失守,繳械投降。
“你也喜歡我的不是嗎?”
這句話她此刻回答不了。
是與不是的結果目前隻有一個,并且正在向它發展中。
郁圓感覺身體一輕被他一雙大手牢牢托住,而她還在努力應付着他疾風驟雨的攻勢,分身乏術。
她被季來之輕輕放在洗漱台上,今天穿得正好是熱褲很短,大腿碰到冰涼的台面,她朝着季來之懷裡縮了縮身子。
季來之把她的反應全看在眼裡,他隻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刺.激着他的大腦皮層,讓他的占有欲達到頂峰。
“不喜歡的話.....那怎麼樣可以讓你喜歡,告訴我吧。”他捉住她的手放在胸口。
郁圓自己一顆心都沒平靜下來,還要被迫去感受他的。那一刻奇妙極了,人真的可以在同一時刻裡感受到兩顆心跳的撞動。
從不同頻,到兩顆心的聲音變成同一個聲音。
咚咚!
咚咚!
不知道是誰追上了誰。
郁圓呆呆地看着壓在他寬厚的胸膛上一雙重疊的手,擡起頭來是他通紅的雙眸和眼底幾度凋零的希望,他聲音打着顫。
“規則那麼重要嗎?”
“不可以愛我嗎?”
“别離開我。”
“我什麼都能答應你。”
他垂下頭,滾燙的淚順着他纖長的睫毛落下打在她手背,郁圓被燙的手震了一下。
“什麼都可以?”
郁圓嗤笑了一聲,隻覺得這話着實好笑。
膽子太大,什麼都敢說。
但其實她早已是他手中被壓縮的海綿,因為他口中的愛不斷吸水膨脹,内心的叛逆因子瘋長,最後反彈向那個人。
“那你現在跪下,現在!”
這是一句命令。
自尊,驕傲,體面算得了什麼。
季來之腦子裡立即想起了一句話——
為了你高興,我心甘情願的憑借你把我折磨到死。[注]
可以啊,如果你高興。
沒有猶豫,撲通一聲。
郁圓聽到那聲悶響的同時心揪起來。
他跪在泛着冷意的瓷磚上看着她,眼底虔誠無比,沒有任何屈辱。
郁圓腦子裡第一反應是惱怒的,一種想要罵醒他的沖動湧上喉嚨。但看着他臉上流露的小心翼翼根本說不出口,她微不可查的一聲歎息,“起來,别這樣。”
見他不動,郁圓怒氣上頭,壓着聲音吼他,“我說起來!”
“你怎麼能......說跪就跪啊!”
“你......!”她指着他氣節,“我叫你去跳樓你難道也去嗎?”
看着他那張雲裡霧裡的臉,郁圓眼皮狂跳,心裡的不安怎麼也壓不住。
“兩性.關系中你不能把自己放在低位上讓人侮辱,這樣是不對的你明不明白啊!”
說完之後她依舊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胸腔起伏不停,又瞪了他兩眼。
季來之不太清楚她的氣由何而來,明明按照她的要求去做了,依舊覺得自己犯了錯。但他看不得她氣成這樣,他從地上站起來,把她摟緊懷裡,順着她緊緊崩着的脊背安撫她的怒氣。
可是季來之覺得這個世界上本就沒有什麼關系完全是平等的。
她想說什麼?
他把姿态放得太低了讓她不舒服了嗎?
她不喜歡這樣是嗎?
“那你喜歡我強勢嗎?”
你究竟喜歡我怎麼樣?
郁圓沒回他這句話,她覺得現在跟他溝通他也不會聽。
“那你今天還會喜歡我嗎?”
“會......”
“明天呢?”
“會。”
“後天不會了是嗎?”
他語氣很委屈,郁圓忍不住親了親哄他。
後天也會。
但是我們到此為止吧,别去糾結了。
别去當愛情裡那個傻瓜了,清醒一點吧。
我們都往前走一走,一個月帶來的激.情太多,思考的時間太短。等到它被生活瑣事消磨殆盡的時候,我們還剩什麼呢?
他摩挲着她的後頸,聲音放得很低宣布了最後一句話。
“那你要記住我。”
我不求你繼續喜歡我了,那就把我記住。
你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這是我第一次去求一個人,也是最後一次。
郁圓被他溫熱的手掌托着,腿依舊挨着台面,一冷一熱。她感覺到他的手臂突然爆發出力量,她整個人被嵌住在台面,肩上一疼,眼眶裡冒出淚花。
季來之整個人繃得緊緊的,弓着腰像一頭困獸,眼裡堆積了很多情緒,陰戾、瘋狂、偏執、貪念,交融混雜。那是她從未在他臉上見過的。
那一刻郁圓也疑惑了,
她真的......了解他嗎?
她突然想起來第一面見到他身上的冷淡,後來是他偶爾羞紅的臉和常常看着她那種溫柔神情,也會出現在他臉上的開懷笑意,最後是是他在某鐘時候也會流露出誘人的欲......人好複雜。
郁圓隻感覺自己被他握在手心不斷揉搓、撕裂、捏緊、攪碎,最後陷入熟悉的香味和柔軟的鵝絨被中。
“可以記住嗎?”
“……”
“我是誰?”
背後貼上一片滾燙,嘴裡發不出聲音,努力睜開後眼前像是老舊錄像帶抽幀的畫面,虛無和委屈湧上心頭。
夏日的傍晚,橘金色淡光傾落,窗外的熱氣沸騰的像一碗粥。透光的窗簾将這些明豔的東西全部隔離,室内陰陰沉沉開着低溫空調。
冷氣從後背吹拂而過,激起郁圓一個冷顫。
她的眼眶下着一場纏綿悱恻的大雨。
她這一刻腦子裡在罵人,
愛是狗屁良藥,愛隻會讓人不知足!
手上被她連成串的淚打濕,季來之混亂的腦子突然清醒,動作瞬間頓住。
郁圓趁着他松懈,一把推開他,反過身來就是往他臉上扇了一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聲。
他沒動也沒躲,結結實實受了這一巴掌,頭偏向一邊。他本身皮膚就白,臉上很快起了手掌印,顯得觸目驚心。而他表情始終冷清,眼裡底色是來不及收斂的偏執瘋狂。
“打爽了嗎?”
她顯然被吓到眼淚順着臉龐滑落,怎麼也停不下來,身體還帶有異樣的不适。
“别這樣可以嗎?我害怕。”
肩膀驟然倒塌,他眼裡是對自己的厭憎與自嘲,“以後都不會了,别哭了,對不起。”
他拉起她的手放在臉邊,溫順的低下頭,“不解氣再打吧,打到你解氣。”
“季來之你正常一點啊!”
“好。”他看着她眼睛認真道,“我正常。”
對上郁圓那張臉,他隻感覺無地自容。
“對不起......”他捂着臉自責,音調很奇怪。
他也覺得自己變得很可怕,他也不認識這樣的自己。
他隻知道至少現在他不想把事情搞得更糟糕。
郁圓捏着他下巴将他臉擰向一邊,露出那抹紅痕,語氣有點冷,“疼不疼。”
“不疼,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