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刀,是被鍛造出來守護主人的存在。
不能代替他的痛,也不能替他作決定。但至少——
能陪着他,不動聲色地站在身後,默默分擔那些他不肯說出口的負擔。
那就,足夠了。
又過了幾天,荒川葉終于能下床活動了,他披着一件厚厚的外衣,靠在窗邊看庭院裡的積雪。
陽光映在雪地上,亮得刺眼,他微微眯起眼睛,感受着些許久違的輕松。可是,這種安靜沒持續多久,門外忽然傳來了腳步聲。
“咳咳……進來吧。”他稍微正了正神色。
房門被推開,映入眼簾的是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斑依舊是一副冷峻的模樣,臉上不帶一絲笑意,而泉奈則明顯更随性些,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他們一前一後走了進來,泉奈手中還拎着一個布包。
“你總算是肯讓我們進來了。”斑的聲音低沉而嚴厲,“葉,你以為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就能痊愈?”
“咳咳……不是我不讓,是……”荒川葉正要辯解,卻被泉奈打斷了。
“我們知道,”泉奈揚了揚手中的布包,“你是不想我們擔心,但現在看來,不用擔心也不行了。喏,這是我們從家裡帶來的藥草,尼桑和我調配過的,比普通的藥強很多。”
泉奈一邊說着,一邊熟練地将布包裡的藥草拿出來,擺在桌子上:“加點水煮開,趁熱喝下去,保證你咳嗽會好得更快。”
荒川葉有些驚訝地看着他們,輕聲說道:“特地跑一趟……謝謝你們。”
斑沒有理會他的謝意,而是盯着他蒼白的臉色,語氣依舊冷硬:“你明白就好。身為主心骨之一,如果身體垮了,不隻是我們,其他人也會受到影響。”
“斑哥,這話說得也太重了吧!”泉奈側過頭瞪了他一眼,然後轉回頭看向荒川葉,“你别在意,斑哥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他其實也很擔心你,隻是不知道怎麼表達。”
荒川葉忍不住笑了一聲,連帶着引發了一陣輕微的咳嗽。斑皺起眉頭,似乎更不滿了:“好好養着,别逞強。你的健康不隻是你自己的事。”
“是是,我知道了。”荒川葉點點頭,眼神中帶着些許感激。
泉奈這時似乎想活躍氣氛,他搬了個小凳子坐下,湊近荒川葉說道:“對了,葉,等你好了,我們一起去比試吧。聽說你的刀法不錯,我想見識見識。”
荒川葉笑了笑,沒有正面回應:“那得等我徹底好了才行,到時候可别後悔。”
泉奈眯着眼笑了,擺出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你先把身子養好吧,我随時等着。”
斑站在一旁聽着他們的對話,雖然臉上依舊沒有多餘的表情,但目光裡卻少了一分冷意,多了一絲隐隐的關切。他微微點了點頭:“泉奈說得對,好好休息。我們走了。”
兩兄弟轉身離開,走到門外時,泉奈忽然回頭朝荒川葉揮了揮手:“記得把藥喝了,不然我們下次可不會手下留情。”
門關上的瞬間,荒川葉看着桌上那些藥草,心裡湧上一股說不出的暖意。他從未主動尋求這些關懷,但這些人,卻總是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守護着他。
他低聲歎道:“看來我得快點好起來了,不能辜負大家的期待啊……”
荒川葉靠着庭院裡的廊柱,凝望着池水中浮動的落葉,眼神有些出神。
盡管身體尚未完全恢複,他依然強撐着出來走動,試圖讓自己擺脫卧床多日的沉悶。
這時,遠處傳來了一陣清朗的笑聲,熟悉卻久違。荒川葉擡頭望去,正好看到一身和服的三日月宗近悠然走來。
他的步伐輕緩,仿佛每一步都帶着時光的沉澱,笑容依舊優雅而從容,像冬日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讓人感到甯靜與溫暖。
“三日月,你回來了?”荒川葉露出一抹笑容,語氣中帶着一絲驚喜。
“呵呵,确實回來了,也有一段時間了,不過聽說你病了,就一直沒打擾。”三日月停在他面前,微微俯身,目光細細打量着荒川葉,“現在看起來,似乎還是有些憔悴啊。”
荒川葉苦笑着搖了搖頭:“病了幾天而已,不算什麼。倒是你,修行回來,應該有不少收獲吧?”
三日月緩緩坐在他身旁,擡頭看着遠處的冬日晴空,神色悠然:“修行是不錯的,但回來後發現你病着,反而讓我有些愧疚。若我早些歸來,或許能幫你分擔些事。”
荒川葉聽出他話中的關心,心中微微一暖,卻故作輕松地說道:“你不必自責,我能照顧好自己。而且,有其他人幫忙,也沒什麼可擔心的。”
三日月聞言,輕輕搖頭,笑容裡透着一絲狡黠:“其他人或許幫得上忙,但他們終究少了幾分耐心。像我這樣的老人家,正好适合陪你這樣需要靜養的人。”
荒川葉一時失語,三日月宗近的言語中總有一種令人放松的力量,既不咄咄逼人,又能讓人無從反駁。
片刻後,三日月擡起手,拿起旁邊飄落的一片枯葉,在指尖輕輕轉動:“主君,修行途中我聽聞一句話:‘落葉歸根,方能守住本心。’你這些日子病着,心裡卻似乎并不安穩。若有心事,不妨說出來,我們這些刀劍,或許能幫你找到答案。”
荒川葉愣了愣,随後低下頭輕聲笑道:“你總是這樣,一眼就看穿了别人。沒什麼特别的心事,隻是病了這麼多天,覺得自己有些惶恐而已,工作那麼多,自己卻什麼都沒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