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妍無法，隻得手忙腳亂拭去小公主眼角的淚水，幹巴巴道：“别哭了...”原諒她實在不會安慰人...

“嗯...”小公主應了聲，乖乖地眼淚憋了回去。

這麼好哄嗎？

正慶幸着，小琳妮擡眸望向她的眼底：“不要離開我。”

門外又傳來薩娜的的催促聲，來不及多想的江妍連聲應道：“不離開你，現在不會，以後也永遠不會。”說着就要趕去衣櫥換衣服。

小琳妮像是很滿意她得到的答案，牽起她的手就向衣櫥方向走去。

江妍：？？？

“我去換衣服。”江妍一臉疑惑道，意思是你跟來幹什麼。

回以她的是同樣疑惑的眼神：“我跟小琳妮從來都是形影不離的呀。”

這句話給了她雙重暴擊。1、形影不離還真是嚴格意義上的形影不離。2、她是小琳妮。

很不妙，之前所作的假設一瞬間全部推翻。不過也是，童話的題目就叫《鳥棄兒》，故事也是由她展開，小琳妮也可以說是幫助她活下來的工具人。不過剛剛面對薩娜...既然她們可以幻化成池水與飛禽，那麼，應該...也可以變個臉吧...

眼下要解決一個重大難題。在她原本的世界裡，人類都是由系統贍養的，她從沒向别的人類暴露過自己的身體，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江妍對所有外在接觸都十分敏感。所以，讓主角跟自己進衣櫥看着自己換衣服是萬萬不可的。可是違背故事設定必定會帶來一些麻煩，再還沒完全弄清楚狀況之前，江妍還不想冒險...

“你說好不離開我...”眼看着面前的小公主又要掉小珍珠，江妍無奈妥協道：“那你答應我，不許看我。”

沒開玩笑，江妍觀看了一次現場版京劇變臉。小公主向下撇的嘴唇就這麼咻地換了個方向。江妍看着對方點了點頭，突然覺得，自己似乎被某個戲精拿捏了。

“小琳妮要快點哦，爸爸已經快等不急了。”

真不是她動作慢，這件裙子是從後背用絲帶像綁鞋帶那樣（雖然她很不想這樣形容）固定住的，因為伸手夠不到，她甚至還重新将裙子脫下來，先系上絲帶，再穿上去，最終以穿不上遺憾告終。她已經獨自搗鼓了十幾分鐘了，額頭上冒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這是一個人可以穿的衣服嗎？江妍陷入了自我懷疑。

她回頭看了眼躺在沙發上緊閉着雙眼，悠哉地晃悠着雙腿的少女：“我可以換條裙子嗎？”

少女挑了挑眉：“當然可以。”

江妍松了口氣，走向一旁的衣櫃，卻發現自己怎麼也拉不開櫃門。

“鑰匙在薩娜那兒。你忘了嗎，小琳妮，自從薩娜發現你會把衣服給我穿，薩娜就不再允許你碰衣櫃了。”

“我當然記得...”江妍敬業地說道。

那就沒辦法了...

“那個...”

“嗯？怎麼了？”少女頗有耐心地問道。

“你可以幫我系一下絲帶嗎？”

江妍聽到對方微不可察地笑了笑：“當然可以。”她這樣回答道，然後從沙發上起身，張開了雙手，像是要迎接一個期待已久的禮物，“過來。”

江妍有些詫異。愛依舊緊閉的雙眼以及微微上揚的嘴角仿佛在對她說：“有在好好遵守我們的約定哦~”江妍心裡有些說不上的複雜，少有的，她的話會被人小心翼翼地放在心上，即使是這樣一個很小很小的約定，一個她幾乎默認可以違背的約定。

她走上前将絲帶遞到愛手上，背過身，将長發挽到胸前。

據說當一個感官輸入減少時，其他感官就會變得更加敏銳以減少這種缺失。這是因為當一種感官輸入減少，大腦會自動增加對其他感官的關注度，這是刻在基因上的來自遠古的動物本能。

因為看不見，愛的雙手先是搭在她的腰上，然後一路摸索着向上。江妍就這樣垂着頭，身體止不住地顫抖着，盡管她已經竭力遏制了。她感受到背部傳來的清晰觸感，無論是隔着衣物的，還是時不時觸碰，都從她的手上迸開灼熱的花，向她的整個背部蔓延生長。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有一瞬間，江妍甚至能感覺到愛的呼吸輕輕拍打在她的頸部。

“好了。”

江妍松了口氣，她轉過身，等自己感覺沒那麼熱了才說道：“好了，你睜開眼吧。”

愛應聲睜開了雙眼。眼神晦暗。

映入眼簾的，是一身淡粉的長紗裙，上身密密麻麻地布滿了繡花，腰部零星幾朵，透過薄紗可以隐約看到白皙的腰部。胯骨那的粉紗也不均勻地布滿的花，一直向下，花朵也越來越稀疏。

她皮膚很白，算不上瘦，卻是恰到好處的豐腴。

江妍被看得頗不自在，隻能頭也不會地向門口走去：“我們走吧。”

愛有些好笑地看着慌了神的某人，隻能提起腳邊的高跟鞋追了上去。

江妍這才想起自己還光着腳丫子。她轉過身，看着愛彎下腰把鞋遞到她的腳邊。

江妍也蹲了下來埋頭穿着鞋子。她不敢看。

她的右手邊就是一面落地鏡，可她明明就在用餘光拼命地描繪着，刻畫着。

“漂亮。”

頭頂傳來那溫柔的聲音：“一直都這麼漂亮。”帶着不可置疑的語氣，陳述着。

江妍沒去看愛此時的神情，她隻是去看鏡中的自己。

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