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沈柔柔!”李钰君吓壞了,驚聲道:“我去和五皇兄說,不能這樣。”
沈柔不解,李钰君也沒成功。璟王志得意滿,忙着籌劃此事,她連面都見不上。
正月十四。天朗氣清,天空湛藍如洗。
李钰君也随皇帝同至鬥獸場,一路上她心驚膽戰,皇帝還誇她膽子大。
沈柔一見她就拉着她去找烏靈骁,“靈骁正使,初次見面。”
“你是……”
“骁騎将軍沈林江之女,沈柔。”
“沈小姐,初次見面。”烏靈骁看向李钰君,“不知公主和沈小姐所為何事?”
李钰君剛想說話,沈柔就扯了扯她的胳膊,“靈骁正使,聽說你們住在鎮國公主府,你可知那裡是皇上賜給康平公主大婚的府邸?當年一場大火将宅邸毀了七七八八,是公主夙心夜寐,花了整整兩年才修繕完成。”
烏靈骁眼神暗了暗,“沈小姐的意思是……”
“我知道是皇上金口玉言将公主府給諸位借住,但凡事有例外,你可願和我們打個賭?”
“願聞其詳。”
沈柔沒想到她這般好脾氣,詫異道:“如果你被老虎吓到了,就搬出鎮國公主府。”
“如何評判我是否被吓到?”
“全看正使的君子之心。”
烏靈骁笑了。
李钰君知道她在笑沈柔的天真。她的伴讀沈柔,十歲起入宮陪她,如今十五,聰慧靈巧,古道心腸,博覽群書。
書本教她君子之心,所以她如此天真。書本也教她劍走偏鋒,所以才想出這樣的法子。
但她所做一切都是為了她。
李钰君正眼看着烏靈骁,問:“靈骁正使,你願不願意?”
“公主,你趕走我,我心碎了。”烏靈骁手放在胸前,紅棕色眼睛緊緊盯着她。
李钰君掌心出汗,投降似的:“如果你不怕,本公主可以答應你一個願望。”
“什麼都行?”
“什麼都行!”
烏靈骁一撩衣衫,徑直坐到最前一排的位置上。這個位置剛好可以看見被黑布蓋着的籠子,一左一右,甚至能聽到老虎的喘息。
“這欄杆上有什麼?”林昭用手指摸,放在鼻翼下嗅聞後:“是豬油。”
烏靈骁立馬去看後方高台上的李钰君,她正低頭和沈柔說話,“确定欄杆是好的?”
“放心,璟王殿下派人修了好幾遍。”
烏靈骁視線低垂,若有所思,上次裝神弄鬼就是她們二人合謀的,引導輿論那次估計也差不多。
此時烏靈骁心裡深覺沈柔是李钰君的狗頭軍師,以後得避着點。
林昭讓奚清把驅趕猛獸的藥粉撒上,“刁蠻公主又出新招,惹了她算是倒黴了。還好今日出門給衣服也灑了藥粉。”
鳳鳴眼底沉沉:“他們想做什麼,難不成大庭廣衆想殺了我們不成?”
“圍欄是新換的整塊石頭,和别處無異,看來隻是想戲弄我等。”烏靈骁道。
林昭:“可惜她們白費功夫,不知道女希是什麼地方。”
女希地處山林,深山中猛獸衆多,可以說女希人是和猛獸搶地盤才活下來的。
用兩隻老虎就想吓到她們,想得美。
“給我讓個位置。”
“符月?你去哪兒了?”
“上面。”符月指了指郢國親王重臣在的位置,“他們非說我的位置在那兒,還好我跑下來了,上面有什麼好看的?”
籠中猛虎嘶吼,符月不耐煩撿起一塊石頭扔出去,砸在籠子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還不開始?”
“誰知道呢。”林昭道。
皇帝宣布開始,璟王命人上前用長杆挑開黑布,兩頭身形巨大的老虎徹底暴露在視線之中。老虎怒聲嘶吼,待看清,衆人心中皆一驚。
隻怕是吃過人肉的虎。
黃色粗短堅硬的皮毛,背部黑紋遍布,頭部寬闊,眼裡滿是兇戾,狂躁不安,一下一下撞擊着籠子。
如此恐怖,在場衆人無一沒有一瞬間思考圍欄是否堅固。
籠子的插銷是木棍做的,老虎撞開隻是時間問題。璟王命人擲一塊肉到場地中央,兩隻老虎果然更兇猛地撞擊籠子。
虎嘯聲聲,震得地面都在顫抖。
左邊背部較為寬闊的先一步撞開籠門,直奔場地中央的肉塊,右邊瞎了一隻眼睛的随後撞開,幾步跑上去沖着前者的脖頸就咬。
前者松開肉避讓,壓低身子,喉嚨發出威脅的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