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雁翻了個白眼,“那種淤青一看就是撞到哪兒了。正使動手要麼隻照着臉打,叫惹了她的人丢面子,也叫想惹她的人長記性;要麼就是一點痕迹都不留,死了都沒人知道。”
“對哦,那是誰說她們打了一架的?”
“我。”林昭指着自己的眼睛,“我親眼所見還能有假?”
“那叫切磋。”赫連雁白了一眼林昭,對衆人道:“她是寫小說的,别理她。”
林昭:……
再說下午。
烏靈骁一劍刺向符月,符月側身一躲,急速後退,同時右手平刺出劍。烏靈骁以劍相抵,二人相持片刻分開,烏靈骁借機刺出一劍。
此劍橫在符月脖頸處。
烏靈骁笑得露出虎牙,“不錯,又進步了。”
符月氣喘籲籲,扔了劍,“你不就是要給她報仇嗎?以大欺小,沒人性。我遲早會赢你的。”她指着林昭,“還有你,告狀精。”
林昭茫然一瞬,“我什麼時候……”頓時想起什麼似的,嬉皮笑臉道:“我還沒告狀呢,你先罵了,這下我想爛在肚子裡也不行了。”
“你!不許說!”
“略略略,我就說,你打我啊。”林昭躲在烏靈骁身後做鬼臉,又湊到烏靈骁耳邊作勢要說,符月提起劍就沖她而來。
“你倒是别躲啊!”
“對對對,就你聰明,知道打人。我是傻子,我連躲都不知道。”眼看着劍刺下來了,林昭蹲在烏靈骁背後,大喊:“救我!!”
烏靈骁提劍擋下這一劍,無奈道:“我有事問你。”
“我說了,你不許再護着她。”符月道。
林昭驚恐地看着烏靈骁點頭答應,轉頭就跑。
烏靈骁問:“女娲寶珠不在郢國,你怎麼知道?”
符月皺眉,她問的不是在不在,而是她怎麼知道不在。
“那我換個問法,王上為什麼讓你來郢國?”
“你是覺得我阿媽把秘密任務告訴了我而不是你?”符月嗤笑一聲,“你覺得可能嗎?在她眼中,我不過是個不争氣的孩子,而你,蘭爾城的天驕,她最為驕傲的部下。”
符月收了劍,道了聲:“沒意思。”。
她轉頭就走,看見跑在前面的林昭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提劍就追,“林昭,别跑!”
林昭兩條腿掄出火星子,終于在符月追上來的最後一刻沖進了一間房的大門,她栓了門,得意道:“這裡可不是蘭爾城,你要是敢把這門弄壞,就等着皇宮裡的刁蠻公主找麻煩吧。”
門外沒了動靜。
林昭忍不住開門去看,被躲在暗處的符月抓了個正着,揪着她進了屋子。
“蠻不講理的小鬼,你打不過烏靈骁拿我撒什麼氣?”
“誰讓你告狀了?”
“你要是沒做虧心事,怕什麼鬼敲門?”
“好啊,你還真告狀了,不講義氣。”
“和你這小鬼講什麼義氣?我告訴你,我以後告狀的日子還多呢。”林昭眯着眼睛看符月,突然道:“你什麼時候怕我給烏靈骁告狀了?”
“我才不怕!”
“你就怕!”
二人扭打在一起,林昭毫無疑問落了下風,哪怕符月不用劍,并且比她矮了将近六寸。林昭哀嚎着開門逃跑,符月頂着雞窩腦袋在後頭追。
正好碰見進來取東西的烏靈骁。
林昭看見她像是看見了救星,“烏靈骁,臭小鬼瘋了,救我。”
“烏靈骁,不關你的事!”
看着狼狽的不相上下的二人,烏靈骁樂了,她道:“我來取個東西。”她拿起架子上一個包裹就出去了,還叮囑道:“别把東西弄壞了。”
簡直是慘無人道,冷漠無情,薄情寡義……
她出去了林昭還在喊,“烏靈骁,我可是你親姐姐啊!!!”
“半個親姐姐。”烏靈骁慢悠悠糾正她,順手把門關了。
二人扭打中,符月的胳膊撞到了桌角,這才負傷。
閑聊的衆人散了,林昭才敢揉一揉自己發痛的屁股,又龇牙咧嘴地笑了:“這次是我赢了。”
*
十月二十三,皇後又叫李钰君去中宮用膳。
李钰君知道是上回的事,她裝病推脫,錦繡卻直接把太醫帶來了,還在她耳邊悄悄說,要是診出沒病就綁着她去。
她隻好乖乖去了。
在中宮,她半個時辰看了三百二十張畫像,皇後就在一旁喝茶抄經,也不管她。李钰君偷瞄皇後好幾次,終于耐不住性子,把手上的畫像一丢,嚷道:“我不看了。”
“看來是選出中意的了。”皇後拿起最上面一張,“周澤明,大理寺丞的嫡子,樣貌不錯……”
李钰君搶過那張畫像,“不是,不是他,母後。”
“那是誰?”
“母後,我就非得在這裡面挑一個嗎?”
“自然不是,這些康平不滿意,再換就是了。這天下的任一男兒,隻要我的千金中意,我都會替她尋來。”皇後看着李钰君。
“公主府被女希人占着,即便找到了我也沒法成婚。”
皇後冷靜道:“可先選定人選,将婚期定在明年,屆時女希人一定已離開了。”
李钰君敗下陣來,郁悶道:“母後,我的意思我就不能不大婚嗎?”
皇後皺眉,随即苦口婆心道:“康平,如若你不成婚,待我百年之後誰來照顧你?”
“我自己可以照顧我自己。母後隻需給我留幾百兩黃金,夠我買一間屋舍、幾個忠仆就行了。”
“傻。”皇後拍了一下她的背,“世道如豺狼虎豹,你這樣天真,就算是有萬金也守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