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神色一頓,“我給你尋到好馬了,就安置在别苑。”
李钰君點頭,繼續剝松子,“三皇兄,和我說說宮外有什麼新鮮事吧。”
靖王站起來,閑閑站在李钰君身側,拿了她剝好的松子仁吃,“最新鮮的就是昨晚王叔和李寶孝被人打了。”
“什麼?”李钰君震驚一瞬,“是女希人幹的?”
“不知道。”靖王叫屋子裡的下人都出去,道:“但我覺着八成是。太醫去看過了,父子二人鼻青臉腫的,尤其王叔,嘴巴上的巴掌印一早還沒消呢。王叔本就身體不好,别在過年前出什麼好歹。”
李钰君:“父皇怎麼說?”
“李寶孝丢了個大臉,連夜入宮找父皇告狀,一口咬定是女希人幹的,求父皇搜查女希駐地,可他拿不出證據。今日一早還要和女希人議事,父皇和禮部尤大人商議之後将這件事暫時壓下了。”
“就一點證據也沒有?”李钰君問;“雪這麼厚,腳印都沒有嗎?”
“沒有。隻有一個可以當證據的,那就是兇手讓王叔和李寶孝簽字畫押的字據,那字迹很像王叔的,但寫錯了‘豬’字,隻能說是拙劣的模仿。”
李钰君:“女希人的嫌疑非常大。我記得她們之中有一個人不僅懂郢國話,長相也完全不像女希人,叫林昭。”
“哦,你說那個娃娃臉,她确實是郢國長相,細想還和李寶孝有點像。”靖王大笑起來,“也許是他妹子也不一定,那可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
靖王隻當一個玩笑,李钰君卻猛然發現,真的有點像。
林昭的嘴巴像先太後。
那日在宴席上,文親王也說過眼熟林昭。
難不成……
李钰君手上一頓,在靖王察覺之前,神色又恢複尋常。
靖王再一次摸向松子仁,才發現碟子空了,他伸了個懶腰,“嗐,我和你說這些做什麼,父皇叫我午膳後去禦書房議事,走了。”
他走後,李钰君從側幾上拿過一碟沒動過的松子仁,叫錦繡将空碟子撤了,才道:“待會兒泡上一壺紅茶,母後醒來好就着松子吃茶,我先回了。”
那些畫像還沒看,但皇後并未吩咐,錦繡不知道該不該留她,她看着那些剝的利落幹淨的松子,道:“公主有心了。”
李钰君一從中宮離開,就對芳年道:“這兩天你在宮裡問問大約十幾二十年前文親王府是否有一個女人有孕或帶着孩子離開。”
“是。”
“悄悄的,不可讓人察覺到和芙蓉殿有關。”李钰君叮囑道。
二人一路去藏書閣,找了一些女希風俗的書來看,可惜偌大藏書閣也隻有一本女希地貌參考,還十分簡略。
李钰君不滿意,但也沒辦法,隻能失望而歸。
芳年道:“公主不妨問問沈小姐?她是愛讀書的。”
“好主意。”李钰君回到芙蓉殿,寫了一封信交給芳年,“派人把這個送到沈府。”
傍晚時分,衆皇帝心腹才從禦書房出來,饑腸辘辘,直奔巢穴。
此次議會隻為兩件事。
一是如何收服女希。二是如何防守邊境。
女希送來的匕首和盔甲郢國工部徹夜研究,得出結論是此等冶煉鍛造技術堪稱天下第一,領先郢國兩百年。隻能說幸好女希人一向眷戀家鄉,退守沃林山脈之後,千年來不曾攻打别國,不然隻怕天下三分,也有她們的一份。
如此利器,誰看了不眼饞。
如今燊國新主上任,急于做出成就服衆,竟然聯合了北方遊牧民族部落聯盟“巴森”在郢國北境頻頻騷擾挑釁。他一定會聯絡女希,而女希人迂腐溫馴,不肯為挑起戰争的一方提供武器。
他們推測這就是女希人來使郢都的原因。
她們在尋找盟友。
愚蠢至極。
身懷利器,卻退守一隅,實在是婦人之仁。
女希的本事要麼留在郢國,要麼就永遠從這片大陸上消失。
但讨論許久,也沒個好辦法。
一人道:“古往今來,一直有個好辦法維系兩國邦交,那就是聯姻。”
此話一處,衆人議論紛紛,都覺得是個好辦法。
“烏靈骁隻差半步便可成為王儲,符月是符勵唯一的女兒,如若能讓她們二人留在郢都,那便再好不過了。”
“她們二人未必願意。”
“欸,紀大人不要這麼死闆嘛。再剛烈的女人也是女人,得靠男人降服。她知道了男人的好,自然會乖乖待在後宅相夫教子。”
一人又道:“符月是女希王的女兒,這身份嫁給一位皇子當正妻是夠格的。至于烏靈骁,平民出身,野性難馴,牙尖嘴利,給個側妃之位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