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原諒他,可以,但他要向我道歉!”
阮德冷漠的說道:“我替他向你道歉。”
“是你做的錯事嗎?”阮言雨回問。
繼續說着:“不需要,誰做的就讓誰來道歉,一個男生畏畏縮縮的,膽子小就不要做這件事,不要以為有人給他兜底就可以肆無忌憚,将來去了社會誰偏袒他!”
她的聲音格外的大,不止說給面前的人聽同時也說給另一間房間裡的人聽。
“這小孩子青春期很正常,你就非要逼着你弟弟,要是他有個什麼閃失你負責?”
終于,他的真面目終于露出來。
雙标、冷漠、無情的嘴臉全部顯露。
暴露無遺。
感覺到臉上的濕潤,她哭着問他:“那我呢,你難道就不怕我有什麼閃失?”
我也是很脆弱的啊,爸爸。
我并不是一個堅強的人,遇到的事情我也很想有個人能安慰我保護我。
我真的很害怕,在家落鎖的房門,和每天晚上的失眠快要把我折磨瘋了。
說到這兒,他又再一次變了副嘴臉,眼神看她都是一陣譏諷:“你能有個什麼閃失,在這裡我供你吃供你穿,你多舒服。”
在一個夜晚,她睡不着覺索性也坐在床頭,仔仔細細的細想為什麼要偏袒他一些。
在淩晨的後半夜,她終于明白了。
有了她這個前車之鑒,阮天琦幾乎每天都行程都很滿,跑一個又一個的補習班,沒有自由可言,但效果顯著,用錢堆上去的成績提升的很快,比她在初中的還要優秀。
要是一直保持,這次興許還能考上一個重點高中。
原來是這樣,有可能突然發現自己的選擇錯了,當年應該把她這個廢物丢給媽媽,拼什麼也比不過讓他丢盡面子。
樣樣不如别人,就連長相都和他最憎恨的那個人如出一轍,這讓他更加厭惡。
“爸爸你根本就不愛我。”
所有人都在誇你,是一個多麼盡職盡責的人,誇你面對一副和她長的那麼像的臉的人卻還能不被影響放下過去。
誇你即使再娶,也還是一視同仁。
對我的冷暴力,所有所有。
阮德氣急攻心,伸手指着她:“你!你!”
說不出過多的話,人瞬間向後到去。
阮言雨大驚失色,連忙去喊了劉韻。
“媽!媽!快來啊!”
幾人看見這一場景都吓出一聲冷汗,打了120進了醫院。
聽醫生說是因為情緒激動而引發的高血壓,挂些針休息一下就能穩定下來。
劉韻向她使了個眼神示意她出去,兩人出病房輕手關門。
“說吧,怎麼回事?”
阮言雨支支吾吾也說不清,這些事要怎麼說。
劉韻也沒了什麼耐心:“早和你說過了,你爸有高血壓什麼事情都讓一讓,不就為了那件事,我替他向你道歉,這件事情就過去了,這麼斤斤計較做什麼!”
面對爸爸她可以反抗幾句,但面對她,她不能。
隻能一個勁的點頭答應她的話。
“我知道了媽媽,以後不會了。”
面對她的指責從來都是這副樣子,已經見怪不怪:“原本以為你是個好孩子,看來我是看錯了人,有些人從生來骨子裡留着的血是改變不了的。”
是在說像她媽媽嗎?
什麼時候像一個人變成了罵人的話。
她低着頭不回答。
劉韻看她不吭聲的樣子也沒了什麼心情,擺了擺手:“算了你回去吧,你爸現在這樣也不想看見你。”
連轉身都不留情,擡頭看着她關上病房門,顫顫巍巍的邁起腳步,靠近病房門從玻璃窗外向内窺探。
阮天琦拿着手機在一旁打遊戲,劉韻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拿到削着蘋果,阮德已經幽幽轉醒和她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
伸出手撫上玻璃窗,他們才是一家人啊。
而她從始至終都被隔絕在外。
不敢發出聲音,看着房内的畫面捂嘴痛哭。
她曾經也擁有過一瞬,但還沒等抓住就散開了……
出了醫院,她卻迷茫了,回到了家也隻有她一個人。
爸爸被她氣的高血壓,不想見到她,她該怎麼辦。
來到了唱片店,老闆很人性化在在裡面安了椅子和桌子,并且還有人可以在裡面駐場,每天都會有不同的吉他手在裡面唱歌。
現在的人不算多,她找了一個靠邊的位置坐下,趴在桌上看着窗外形形色色的路人和車輛。
從太陽高照直到黃昏落日。
賀流注意到了她很久,等她再次醒來,在她身邊落座。
察覺到她似乎有心事,于是輕聲問:“心情不好?”
“你怎麼知道?”揉了揉不舒服的眼睛回答他的話,聲音軟軟的。
“因為每次在這裡看見你,眉眼間總是一副憂郁的樣子。”
她張了張嘴,又合上,不說話搖頭。
“不想說?”他問。
嗓音如同解藥治愈着她,耳聲一句又一句的低語,關心的問候,一下下的撫平她不安的心。
怎麼會有人怎麼溫柔,但這世界卻對他并不太友好,可他依然不變。
她想,如果他出生于一個幸福的家庭,那麼他一定是光芒萬丈、陽光、追求者無數。
但他永遠不會發現躲在陰暗角落的她,身處在陽光之下的人,是不會看見黑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