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歲的這年,我的心一直在下一場不停的雨……
我渴望着被愛,卻又不敢被愛,雖然也沒有人愛我。
[你應該讓你爸來和我談而不是你]
[他就是個懦夫,這種事情還需要一個孩子去推脫]
[這錢我不是拿不出來,但也不是輕易拿出來的,你去找你爸和我說]
手機的震動提示音還沒消去,聲音一直持續不停。
[我們有過約定,你讓他來和我說]
最後一條消息彈出再也沒了後續。
爸爸的話還充斥在耳邊,她該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
另一家屋子裡滿是酒氣,少年站在房門前接受着指着鼻頭的謾罵。
賀慶一隻手指着他,另一隻手上還拿着酒瓶:“你這賠錢玩意兒,又要交學費,早和你說過不要去上那個破學,有什麼用,能當飯吃嗎?”
賀流全程不去反駁,任他說。
“不用你出錢,我自己交,”他終于說話。
賀慶倒是有些意外:“你有錢,你那裡來的錢。”
“不用你管,”清秀的臉上帶着抹倔強。
對面人的身上還帶着一股莫名的香水味,賀流知道他應該又去哪裡了,最近他去的很頻繁,前幾天更過分直接把那女的帶回了家……
賀慶當即就惱了:“我是你老子,還敢不聽你老子的話!”
話落,一張火辣辣的巴掌打在臉上被灼燒的疼,臉被打的側過。
手握成圈,又松開。
“還有沒有錢,最近我手頭上有點緊,這麼有錢不如分你老子一些,我這好吃好喝的供着你給點錢不是應該的!”
交了學費之後,手上根本就沒剩多少生活費,絕對不能讓他發現。
“手上沒錢。”
賀慶了解他的性子,不論是再沒有,手上都會留幾張備用的錢。
他露出邪惡的笑,滿嘴的大黃牙顯得格外可怕。
知道他要往房間裡走,這次大意了些忘記鎖門,賀流想要阻止他,卻被他一把大力推到在地上,頭撞到門的一角當場就暈了過去。
等再次醒來時天已黑,房間裡一片狼藉,很明顯被人暴力的翻找過的樣子。
強撐着身體扶着門框站起身,走到床邊看見了被移動的床墊。
還是讓他發現了。
翻開看果然不見分毫。
感覺到頭頂傳來的陣痛,手往上過頭,發縫裡冒出一大顆大包,觸摸到疼的到吸一口涼氣。
從袋子從冰箱裡拿了幾塊冰裝入裡面,敷在頭上,拿出記賬本。
“學費扣除七千,隻剩下兩千了……”
再加上被他拿走了那一千塊,不過幸好還有一千老闆還沒發,看來這錢是不能在這個屋子裡放着,哪裡都不夠安全。
‘叮鈴鈴——’
店外的風鈴被風吹起發出一陣陣清脆的響聲。
“您好,請問有需要什麼我幫忙的嗎?”
“不用……我就看一看。”
賀流點頭,帶着手上搬着的重物去往下一個貨架裝東西。
唱片店老闆進來找到他,給他還貼心的買了晚飯。
他知道天下不會有免費的晚餐,沒立刻接過而是詢問:“什麼事?”
老闆人其實挺好的,至少有賺錢的活兒都會想着他。
“沒多大事,最近有一批新貨,别的鎮過來的,人手不太夠,你去不去一天五百。”
他現在一天一百,并且也不是每天都有時間,如果去的話,那麼也就是說他兩天就可以把賀慶拿的那一千掙回來。
“什麼時候?”
店老闆心裡就知道他會答應:“爽快,這個星期六,就隔壁鎮不遠,一天時間就可以來回,就是有些累。”
“沒事。”
幹一天就能擁有五百,這是何等的數目,對于現在的他來說。
這個星期剛好放假……
難道是上天都看不下去,所以來幫他。
來到周六,坐上車和他們一群工人們來到目的地,下車就看見一大山的唱片。
“這是什麼?”他問。
另一位工人解釋道:“據說這家店是那邊老闆以前開的,現在搬位置很多東西也要搬過去,就有這麼多東西。”
上下打量他一眼:“你看起來還是個學生吧,這小身闆搬得了這麼重的東西?”
“沒事,盡管搬。”
大貨車停在路邊,雖說是離中間馬路比較遠,但下班高峰期還是把這條路顯得很窄。
喇叭在不停按着。
司機也在催促:“怎麼回事,沒看到有這麼多車,不會避一避還在搬。”
後面還說了一句難聽的話來發洩他煩躁的情緒。
另一位帶着帽子看起來老實憨厚的人去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幾人都停下手上的動作,等他們開車離開。
賀流站在一旁的道路。
那司機心裡的火還沒消下去,副駕駛的女人安慰:“好了就不和他們計較,也就是個搬東西的,和他們計較什麼他們也聽不懂。”
話語帶着刺紮進他的耳朵裡,平靜的站在一旁,他站在離車最近的地方,這話也就他一個人聽到。
等車都走的差不多了,他們才開始繼續搬。
每個人都累的滿頭大汗,一個人看見賀流嘴唇已經發白。
“小夥子,你歇一歇吧,我們是天天搬身體素質好,你這一看就是營養不良,去歇一歇。”
他原本有些猶豫,但身體已經對大腦發出警告,眼前開始有些暈眩,隻好拿了一瓶水坐在樹蔭下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