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合上的瞬間,平成禮看見她還愣在那裡,神色呆滞,像受到劇烈打擊。他放不下心,叫來經理,讓經理幫忙送外面的那個女生去醫院做檢查,他告訴經理,如果對方不願意,可以進酒店先吃些東西,等一等他,等他談完生意出來,親自送她去醫院。消費都算他賬上,他等會來付。
經理應了。
時間也将将到了他和那位老闆面見的時間點,來不及耽擱,他和好友推門進了套房。
生意談起來,忘了時間,忘了外面的一切。等談完生意,天色黑透了,江上燈火明亮,是繁華城市獨有的璀璨。
平成禮看着那一條條流星似的燈火,想起了自己的孩子。他覺得月月肯定喜歡這樣漂亮的河,等哪天空閑了,他帶月月來這兒看。
好友收整完文件,叫他走了。他們乘電梯下行。走在大堂中間,他看見經理穿梭其中,平成禮忽然想起那個長得像張家千金的女生。
他往外面看了看,噴泉被夜間燈光染成金碧輝煌的顔色,那個女生沒在那兒了。大堂的等候區域也沒人。
好友問他找什麼,他說那個女生。好友說,都幾點啦,人家不回家呀,盡等你?
平成禮覺得他說得對,都是陌生人,他哪能幾句話就讓一個小女孩等他,還是夜晚,多不安全。之前怪他着急,沒想到這點。平成禮不好意思笑笑,但還是不放心,叫來經理,問那個女生的情況,是已經送去醫院了,還是走了。
經理有瞬間的怔愣,僅僅一瞬間,眨眼的功夫都沒有的一瞬間。平成禮甚至沒在這張圓滑的臉上捕捉到。
經理陪着笑,說:人已經回去了。
平成禮問,她沒說什麼嗎?人還好嗎?
經理繼續笑:好,好着呢,好好地走了。
平成禮這才算松了口氣,說那就好,麻煩你了。
經理說哪裡哪裡,親自送人出去,親自将平成禮送上車。等車栽着人駛遠了,經理臉上的笑落下去,他往外面掃了一圈,哪來的什麼女生,今兒下午太忙,早忙忘了。
這隻是經理忙碌工作中的一點小插曲,他轉個身往大堂裡走兩步,迎上更尊貴的客人,登時就将那些雜事抛到九霄雲外。
2008年的平成禮剛在平城房産行業占據一塊地,在繁華的大上海,連一個小老闆都算不上。
黃浦江大酒店,來來往往盡是比平成禮高貴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