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機正在出咖啡液,陳宇南想跟沒法跟,隻能說:“那你慢點。”看着平月上了樓,心裡算了算一壺水燒開需要多少時間,下回卡着時間點燒,今天燒太快了。
悅淩淩酸溜溜說陳宇南跟條哈巴狗一樣,就差把尾巴搖上天了,“她那麼大人了,不知道慢點,要你說?”
咖啡液接完了,陳宇南快速給自己搞了一杯,将剩下的咖啡液盾在桌上,瞪了悅淩淩一眼,“你這麼大的人了,要喝咖啡自己做啊!”說完,端着自己那杯咖啡匆匆上了樓。
“喂!”
悅淩淩站起身時,陳宇南已經沖上了二樓。她眼睜睜看見陳宇南路過平月門口時往那裡看了看,看見門關得毫不留縫,才回自己房間摔上門。
悅淩淩真是氣死了。要是她生成男的就好了,也喜歡平月去,看誰搶得過誰!
呸!應該是她長成平月那樣就好了!
悅淩淩不知道咖啡怎麼做,她就喝過速溶咖啡,還是在學校同桌給她的。咖啡液擺那兒,她瞅了瞅,糾結地從冰箱裡拿了一盒酸奶,喝了半盒,撕開蓋子,将咖啡液全部倒進去攪一攪。
難喝得要死。到底是自己做的第一杯咖啡,悅淩淩皺着眉又喝了一口,好像變得好喝了。她拿着酸奶咖啡直接去了餘有為房間。
餘有為坐在窗邊抽煙,房間空大,煙味沒飄多遠便被循環跑了,沒什麼煙臭。
悅淩淩:“餘大哥你煙瘾很重啊。”
餘有為:“不抽煙幹啥。”
悅淩淩拉了張椅子坐到窗邊去,問他:“你一天抽多少啊?”
餘有為的腳邊放着一個桶,塞滿了煙蒂,重重疊疊像菩薩的頭。
她哈了一聲:“你抽這麼多,不會行李箱裡帶的全是煙吧?”
“哪能。”餘有為說,“填申請表嘛,我寫了愛抽煙,每天出餐都有一包煙。”
“這煙比我平時抽的貴着呢,這一趟随随便便都能抽回本。”
悅淩淩:“還能這樣?”
“早知道我寫個我愛黃金,他是不是每天都給我出黃金。”
“晚上沒睡醒?大清早就在想屁吃。”
張情抱着貓走進來。
“關你屁事!”
悅淩淩怒視她。
餘有為一看見張情就想起昨天她那張嘴把趙淑萍氣成什麼樣子,悅淩淩這孩子又是暴躁的急性子,趕緊支使悅淩淩洗菜去,省得兩個人吵起來。
悅淩淩任勞任怨地從出餐口抱出所有的食材,在廚台上打理菜。
沒一會兒,平月來了,身後跟着陳宇南。悅淩淩看得心裡煩煩的,她就知道,隻要她不在,陳宇南就一天到晚像個尾巴似的跟着平月。人家來,他就來。人家走,他就走。沒點主見!
折菜的手勁大得很,菜根被狠狠折去大半。
餘有為點她:“省着點啊,别浪費啊,掐那麼多你咋不幹脆全丢了不吃了算了?”
張情在對面吃吃笑她,那落在她身上的眼神輕飄飄的像看透了所有。
悅淩淩漲紅了臉,趕緊把折斷的菜根撿回來。陳宇南陪在平月身邊坐,一直說話,問什麼以前在哪兒讀書呀,讀的什麼專業呀,平時寫的什麼類型的小說呀——大家都是剛畢業的年輕人,就喜歡在這些地方找共同點,能有個聊天話題。
可不管問什麼說什麼,平月都鹹鹹淡淡。
陳宇南不嫌棄臊得慌,他就覺得是平月不愛說話,于是他就說得多,說自己是哪個學校的,學什麼專業,學校裡的趣事,生活裡的趣事,連他自己家裡的趣事都說給平月聽——企圖用一些糗事博人一笑。
悅淩淩原本氣氣的,結果聽着聽着被逗樂了,哈哈大笑起來。
陳宇南扭頭瞪她。悅淩淩吐吐舌頭,埋頭折菜,耳朵依舊豎起來偷聽。
可平月平平靜靜,不太感興趣的樣子。
陳宇南撓撓後腦勺,絞盡腦汁想更有趣的事,想了大半天,腦子跟卡殼似的,心知肚明有,就是打撈不出來。
于是房間寂靜了,隻有放水洗菜的嘩嘩聲。
張情嗤笑:“又不是三歲小孩談戀愛,你看她像愛聽這些事的人嗎?”
陳宇南看平月,不管看多少次,不管在哪裡看,他看見平月總能聯想到被雪覆蓋的梅,連香味都是清冷的。
這種女生,确實不會喜歡他說的那些幼稚事。
張情問:“你爸媽做什麼的?”
問這做什麼?
陳宇南皺眉。轉眼看見張情眼裡的嘲笑,他頓時豁然開朗,張情這是在幫他!想要引起平月的注意,得拿出自己的實力,如果自己沒有實力,那就隻能靠爹媽了。
陳宇南急忙說:“我媽是國企高管,我爸開了家公司。”
話音一出,悅淩淩菜也不洗了,雙眼明亮亮地看過來。
張情笑了,“還是個富二代啊,錢多吧?”
陳宇南看了平月一眼,說:“我自己有個幾百萬。”
從小到大的紅包,父母給的,他寫歌賺的,零零碎碎加起來,兩百萬是有。
“哇!”悅淩淩拉了椅子過來,眼睛雪亮地望着他,“這麼有錢?”
“喲,一說錢,有些東西聞着味兒就過來了。”張情嬉笑。
悅淩淩就算再單純也知道張情是在說她見錢眼開,像條狗聞着味就來了。
悅淩淩哼聲:“關你屁事!”
眼見氣氛又不對了,餘有為忙讓悅淩淩去看看其他人怎麼還沒來。很明顯地想把悅淩淩支出去。
悅淩淩不開心地去了,剛出門,梁威擦身進來,皮鞋走在地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平月回頭看了眼,還是他昨晚穿的那雙皮鞋。明明走路有聲音,他昨晚……是不是一直站在樓梯口盯着她,沒下過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