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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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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頭大家天南地北地跑,借出去的錢都收不回來。

趙淑萍氣極,和他大吵一架。男人摔了碳車說要去幹别的,去工地打工吃不了苦,去學人造蛋,錢交了,蛋學了,卻沒人買蛋,去給人當小弟,忍氣吞聲又不在行……總之,幹啥啥不行,還啥都想要、啥都想玩。

趙淑萍又氣又恨,想不明白自己當初怎麼就看上了他。當時他看起來多麼靠譜,現在就多麼離譜。

房租交不上了,兩人上他兄弟的租房裡借住。趙淑萍也沒在包子店幹了,找了中餐館的切菜工,錢多一些,時不時還能順點菜偷點肉回家。在那裡幹,省了所有的菜錢。

趙淑萍又存了點錢,結果她男人自打跟了兄弟,就像脫了鍊子的狗,越來越野,越來越瘋。買六\合\彩、去夜總會、舞廳、喝酒樣樣來。

趙淑萍是看見鐵盒子裡存的錢沒了才發現的,氣得胸口疼。夜裡兩點,男人和兄弟回來時,趙淑萍沖兩人劈頭蓋臉地打罵,将兄弟家的東西全摔了砸了,拎起打包好的行李,離開了。

她男人緊緊追在她身後,怎麼拉都拉不住,也不敢用力拉。

兩人在車站外面的地下通道裡坐了一宿。白天去中餐館把工錢結了,買了兩張車票回省内,到省會城市平城找了遠方堂哥,住堂哥家裡。

堂哥給男人介紹了一份安裝窗戶的工作,算是學門手藝,趙淑萍也找了家飯館當切菜工。

一年過去,男人手藝學得差不多了,問趙淑萍要錢,說想自己開個門市。小城市的飯館老闆看得嚴,她隻能趁老闆不在的時候偷點菜。

從住進堂哥家後,家裡都是她掏錢去買菜買米買油買鹽,一年下來花費不少,她不敢說什麼,畢竟堂哥幫她很多,她家男人學着那門手藝确實比以前好了很多。

趙淑萍問堂哥借了點錢,向老闆預支了一個月的工錢,又回鄉下問爸媽借點錢,湊着租了間門市。堂哥托人置辦些工具給他們。他們從堂哥家搬出來,在門市最裡面安了一張床,挂上簾子和前面隔開。

她男人有點蠢,自己接不到活,哪怕接到了活也莫名其妙被人撬走,還不敢去罵。

一個月下來,沒賺到錢,還倒貼錢給人安裝窗戶。

趙淑萍氣得心肝疼,辭了飯店工作,跟男人一起幹。她能吃苦,她男人拉不下臉幹的活,她全能幹,不管熱還是冷,騎着破爛的三輪車滿大街吆喝維修門窗、安裝防護欄。

一天最少也能拉到一單。好在她男人會幹活,隻要給他活他就埋頭幹,這點趙淑萍是滿意的。

半年下來,趙淑萍把借來的錢全還清了。後半年更是存了不少錢。

然後,她懷孕了。随着肚子越大,風吹日曬的活幹不了,以前給人裝防護欄,繩子栓柱防護欄,男人在上面拉,她在下面拉,兩方使力将防護欄往樓上送。現在她懷孕了,幹不了這些了,就找了個工人。

工人是男人以前學窗戶那兒的同工,才幹十天就要預支一個月的工資,趙淑萍也預支過工資,知道那種沒有錢的苦,再加上這人和她男人熟,就把錢預支給他,結果第二天,人跑了,還卷走了門市裡的工具。

趙淑萍恨得肚子疼,隻能默默吞,再找了個工人,這個工人老實,但她男人總嫌人家笨,不知道遞工具、不知道幫忙,要喊才動。

沒辦法,又換一個工人。這個工人機靈,機靈得趙淑萍又栽了跟鬥。

那是産後。趙淑萍是在小診所生的孩子,一個兒子,生下來,醫生說這孩子有病,最好送大醫院去查查。男人和工人來看她,那工人一看,就說這是黃疸,他侄女生下來也這樣,治不好,活不過三天就死了。

趙淑萍不信,讓男人抱去大醫院檢查,大醫院費用高,男人拿不出錢,問她要錢。她就把銀行卡密碼告訴他,那裡面存了一萬多。在那個年代,一萬塊錢是非常富有的家庭了,去大醫院做個檢查治個病隻要不是特别重大病,都沒問題。

結果他男人抱着孩子出去,下午回來說治不好。

趙淑萍不信。第二天,男人去修窗戶的時候——她生孩子的這兩三個月,她男人出息了,會自己拉活了,每個月能有不少活——她不敢耽擱他幹活,于是沒告訴他,自己裹了厚衣服,戴上帽子、圍巾,在大熱天的八月,抱着同樣裹得嚴嚴實實的孩子去了平城最大的醫院。

醫生說不算特大病。她問多少錢,醫生說幾百。

醫生說完,看了她一眼,又說:“你抱回家治療一樣,我開點藥,你回去照我說的做,半個月就好了。”

他以為她沒錢,因為一個還沒有出月子的人親自抱着孩子來看病,确實不像有錢的樣子。

幾百塊錢對現在的趙淑萍來說不算事,比她想象中的便宜多了。她當即把孩子交給醫生,醫生叫來護士帶去治療房,開了檢查單,讓她去繳費。

預繳費一千,多退少補。她身上隻有三百,得去銀行取。輸完密碼,她告訴櫃員要取一千。櫃員說:“你這裡面沒錢了啊。”

趙淑萍不信,每個月她都會往卡裡存錢,存了多少,有多少,她心裡比誰都清楚——因為這張卡是她趕時髦辦的,她把它當眼珠子一樣珍藏,絕對沒人動過。

她讓櫃員給她看看。櫃員說:“真沒了,就剩12.8了。”

趙淑萍瘋了,站起身沖櫃員大吼,說有,裡面有一萬多,我記得清清楚楚,我一次也沒取過。

保安圍來過來,銀行裡人都看着她。櫃員看了她一眼又一眼,最後銀行組長來了,讓櫃員幫她查查。

櫃員說:“你每個月月初都存過錢,但每個月也在取啊,有時候取五百,有時候取一千。以前取的少,一兩百的取,從五月份開始,取的額度就越來越大了,現在已經取完了。”

炎熱的八月,趙淑萍如墜冰窖。渾身冷得發抖。她撐着櫃台,站不穩。

銀行組長怕她出事,趕緊将銀行卡還給她。

趙淑萍拽着銀行卡,拼着一口氣跑回門市。她男人正彎腰在地上找工具。趙淑萍上去就沖他的背狠狠踢了一腳,男人被踢翻在地上。兩人扭打起來,手腳并用,像兩條兇狠的毒蛇。趙淑萍咬爛了他一隻耳朵,鮮血橫流,男人用鉗子砸爛了她的嘴,也是鮮血橫流。

門口圍滿了人,過路的,鄰裡的。沒人敢上前勸。

打到後面,趙淑萍精疲力盡,沒了力氣,蜷在地上哭。男人翻身爬起來跑了。趙淑萍哭着哭着想起還在醫院裡的兒子,帶着滿臉的血爬起來,跑去找堂哥借錢。

堂哥隻給了她兩百塊,說雖然她之前給他家添了不少東西,但他也幫她男人找了門手藝,他現在的日子不好過,要一千實在拿不出來。

鄉下太遠,跨了一個城市,坐大巴要八九個小時,趙淑萍厚着臉去向鄰居借,大家一聽她借錢,紛紛關了門。誰都知道她今天和她男人打得多兇,跟殺人現場似的。

最後是樓上老奶奶看不過去,借了四百給她。她拿工具去賣了一百塊錢,湊了一千,到醫院繳了費。醫生見她滿身血,給她清理傷口,說要縫針,但她實在沒錢了,隻讓醫生給她貼一張不要錢的紗布便走了。

回去的路上,她看見她男人和她家工人坐在麻将館裡打牌,一群人圍着一張大圓桌炸金花。工人手搭在男人肩膀上,在旁邊大聲助威喝彩。

男人大笑的嘴臉讓她想吐,她蹲在路邊,膽汁都吐了出來。

晚上,男人回來照常睡。工人的工資開不起,不知道他怎麼說的,工人走了。男人天天早上出門,晚上回來。趙淑萍總能在各家牌館裡看見他那張臉。

門市裡的工具越來越少,她男人拿去賣了。

當半個門市搬空的時候,趙淑萍笑瘋了,她曾經以為他天天出去是幹活,勤快賺錢,結果全他媽把家裡錢往牌桌上搬。

不管後面過多少年,趙淑萍都特别後悔,後悔那時候年輕,後悔那個時代的信息差太大,後悔自己沒上過學,不懂“離婚”兩個字怎麼寫。

否則,便沒有後面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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