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淩淩突然開了口:“你們誰之前認識他嘛?”
沒人回答。
悅淩淩看向陳宇南,陳宇南搖了搖頭。他一個藝術生,怎麼可能認識範明勝?又看向平月。
平月:“不認識。”
大家都不認識。
悅淩淩掉轉頭,問周志:“你是從哪兒過來的啊?”
周志:“怎麼了?”
悅淩淩指指陳宇南幾人,說:“我們一車是從平城過來的。”
周志:“安陽市。”
悅淩淩:“奶呢?”
趙淑萍:“一樣。”
悅淩淩:“你們頭一天到的,不會全是安陽的吧?”
見沒人否認。
悅淩淩:“你們不覺得奇怪嗎?夏令營全國招生,怎麼我們幾個,不是平城就是安陽,沒别的地方的人?”
客廳的氣氛刹那凝固。
所有人用凝重的眼光望着悅淩淩。
悅淩淩被唬住了,“你們别這樣看我,我害怕……”
“夏令營這樣做肯定有他的目的,我我我就是恐怖片看多了亂說。”
梁威:“夏令營什麼目的?”
悅淩淩:“幫助我們解決煩惱啊!”
梁威:“你的煩惱是什麼?”
悅淩淩:“考研。”
梁威挨個問過去。
張情說她來學畫畫,周志說他學影視制作,陳宇南學歌,平月學寫作,餘有為學做菜,錢曉文學醫學技術。趙淑萍表示不知道,她說她孫女給她報的名,讓她來玩,非要學個什麼,就織毛衣吧?
梁威:“有人在說謊。”
張情嗤笑:“你學什麼?”
梁威:“學公文。”
張情扯了下嘴,似笑非笑,“對,有人在說謊。”
悅淩淩聽不懂他們之間的謎語,隻理解字面意思,“誰在說謊啊?”
“誰知道喽?”張情攏攏肩頭的紗巾,抓着紅酒,手指夾着酒杯,上樓了。貓咪跟在她腳邊。
“她就走了?”悅淩淩叫住她,“還沒找出兇手呢?”
張情:“兇手就在你們之中,你對着兇手找兇手,跟遞刀給他有什麼區别?”
“但……”
悅淩淩還真反駁不了。她看面前的一群人,看誰誰都像兇手。
腿抖了抖,悅淩淩拿了瓶飲料,也匆匆跑回房去了。
一場談話就這麼散了。
梁威立在餐廳裡,望着客廳裡的範明勝,有些煩。好端端的死了人。還有,如果剛才他不說是謀殺,什麼事都沒有。如果兇手的目标是範明勝,殺了便殺了,如果兇手的目标還有别人,再死一個的時候,總會露出把柄。
他太急了,想讓兇手感到害怕,自亂陣腳。
他忘記了,自己隻是一個走後門的民警,而兇手能在衆目睽睽之下殺死範明勝,顯然很熟練,很老成。
老成……這棟房子裡,算得上老成的,心思缜密的,周志算一個,趙淑萍也有嫌疑,餘有為他不熟,說不上來是什麼樣的人。平月、陳宇南、悅淩淩三個年輕小孩……平月一疼就哭,悅淩淩一驚一乍,陳宇南毛頭青年一樣不頂事,這三人直接能排除在外。
梁威思索一陣,倒顯得其餘人都是嫌疑人。
周志:“人就這麼擺着?”
恒溫室内,這樣擺着,十天左右就能膨脹裂開腐爛,産生的臭味能污染整個房子。
十天能下山嗎?
梁威說不準。
屋外的暴雨愈發滂沱,嘩啦啦地像将天上的水一次性傾下來。
梁威扯了沙發布置,和周志一人抓一頭将範明勝蓋住。
周志:“你不是刑警?”
梁威動了動眉頭,擡眼看他。
周志笑道:“我們這行,經常采訪人,和警局也打過不少交道,你不像幹那行的。”
梁威沒有否定和肯定,另說:“辦公的,不出任務。”
周志笑笑,點頭:“原來是這樣。”
屍體罩好了,他又說:“你不會因為我多問這一句,就覺得我嫌疑最大吧?”
還别說,真是這樣。梁威現在首個懷疑他。正常人誰沒事問他是刑警還是什麼警?
老練的犯人才會挑釁警察,并引以為傲。
梁威:“每個人的嫌疑都大。”
周志:“包括你?”
梁威心髒驟停,一眼不錯地盯着他。
周志:“你不覺得,這裡面,嫌疑最大的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