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棠:“......”
傅文:“......”
飯菜需要錢,但是湯免費贈送。
今天的湯是蘿蔔丸子湯,每人可分得一隻肉丸,蘿蔔若幹。
吃飽喝足後,杜青棠向飯堂守門的老丈打聽了啟蒙班的位置,兩個人就這麼慢吞吞地走過去,熟悉環境的同時順便消消食。
清苑書院很大,西邊是飯堂和寝舍,北邊是教授、教谕們的值房和寝舍,東邊和南邊則是學生們的課室。
啟蒙班在東邊,邊上就是童生班。
各班門上挂着木牌,沿着長廊一路向北,木牌上清晰明了地寫着“童生甲班”“童生乙班”。
童生班之後就是啟蒙班,啟蒙丁班在最裡面。
丁班已經有好些學生,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或探讨學問,或談笑風生。
杜青棠推開半掩的門,“咯吱”一聲,引得班級裡的學生扭頭看過來。
見來人是生面孔,又年歲較小,不感興趣地把頭轉回去,隻有個别學生向杜青棠和傅文發出善意,笑着點頭示意。
“除了桌上有書的,其他位置都可以坐。”
“多謝。”
傅文選了中間第三排,不忘征求杜青棠的意見:“杜同窗,你覺得怎麼樣?”
杜青棠無所謂:“可以。”
兩人落座,傅文小聲道:“我之前在村塾讀書,坐在第一排,先生總是在我面前講課,一節課結束我的臉就沒幹過,這次吸取教訓,還是離遠一點。”
杜青棠:“......”
雖然她沒體驗過私塾先生的口水洗禮,但是從傅文的語氣,可以感受到她的痛苦和無奈。
杜青棠從書袋中取出筆墨紙硯和書本,因為不知道考校背誦和默寫之後要學什麼,她把四書五經都帶過來了。
有些沉,總好過無書可用。
趁教谕還沒來,她打算再看一會兒書,複習鞏固,深入思考總是沒錯的。
約摸過去小半個時辰,一陣喧嘩聲由遠及近。
杜青棠聞聲擡頭,敏銳地捕捉到課室外傳來的“曹首輔”、“器宇不凡”、“嫡系血脈”之類的字眼。
不用看就知道,是那位身份尊貴,不可一世的曹二公子,曹行粲。
“砰”一聲,門闆被大力推開,一群人鬧哄哄地湧入進來。
杜青棠前世曾與曹行粲有過一面之緣,不過是在刑場上。
慶元帝的皇後出身曹氏,膝下有四皇子和五皇子兩位嫡子。
那年,臨江府蝗災之後又逢大旱,四皇子聯合曹氏嫡長孫扣下赈災銀兩,導緻臨江府餓殍遍地,易子而食。
百姓走投無路,殺了臨江府知府,将官倉中的糧食洗劫一空,後又占山為王。
消息傳到夏京,慶元帝震怒。
曹行粲被曹氏推出去,成了四皇子和兄長的替罪羊,慘遭淩遲處死。
滿朝皆知曹行粲的無辜,可那又如何?
誰讓曹首輔權傾朝野,而皇族式微,要想保命,隻能做那睜眼瞎,稀裡糊塗地活着。
杜青棠又想到五皇子夏啟煊。
正是因為有曹首輔這個外祖父撐腰,她才會被革除官職,被夏啟煊那個畜生困在王府數年,受盡苦楚。
明明隻差一步,隻差一步她就能說服慶元帝開女子科舉,以女子之身堂堂正正走上朝堂。
而現實卻是,她被硬生生逼成一個瘋子,成為齊營中最下等的仆婢,最後悄無聲息地死去。
想到這,杜青棠呼吸急促,捏着書角的手指痙攣抽搐,心髒像是被揉成一團,近乎停止跳動。
與此同時,曹行粲在走進課室的第一時間鎖定杜青棠,向她走來。
來者不善!
傅文意識到這一點,見杜青棠魂不守舍,趕緊推她:“杜同窗!杜同窗!”
杜青棠猝然回神,曹行粲已經來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她,神情倨傲,仿佛在看一隻不起眼的蝼蟻。
“你就是考核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