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野采菊腦子宕機。
他的視線始終膠着在津島英治身上。
現在才注意到黏黏糊糊的兩個人。
腦海一片空白,整個人宛若被鐵釘釘牢在地,他眼前發黑,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嘴巴張張合合發不出聲音。
他們在幹什麼,這是純潔的搭檔嗎。
條野采菊臉色露出“吓得我瓜子都掉了”般驚愕神情。
我沒讀過書,你别騙我!!
他的手指頓了頓,又緊了緊。
條野采菊眼睛微眯,往日帶着的笑意消失了,整個人裹上了滲人的冰冷。
陽光剛冒出頭,瞬間被這樣的氣氛打破,周圍的環境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老大,他們這樣正常嗎?”
津島英治如遭電擊,喉嚨滾動,咽下一口唾沫,瞳孔縮小了兩倍,聲音從齒縫中擠出,“哈哈,搭檔都這樣……都這樣。”
津島英治語氣已經盡量平靜,可是字裡行間洩露說不清道不明的尴尬。
“是嗎,是這樣嗎?”
條野采菊看着糾纏的兩人,冷汗直冒。
你們把手給我撒開!
啊,說謊!!
老大,你的心跳都亂了。
方才情況緊急,條野采菊即便心裡産生莫名的情緒,也強行按捺。
如今,看着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他的搭檔這麼黏糊糊,條野采菊寒意自脊背升起,簡直要起一身的白毛汗。
“老大他們這樣真的正常嗎?”
條野采菊語氣冰冷。
旁邊的津島英治,額頭滲出細密冷汗,身體頓了頓,沒有正面回答,開始東拉西扯。
“你是知道我的,我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人。從來不會給敵人留下一絲生機,都是一棒子打死。所以對于他們内部的關系,從不會幹涉,對對,我不知道他們的……。”
“所以他們是搭檔嗎?”
條野采菊第一次打斷了津島英治的話,語氣顫抖。
津島英治腳趾扣地,看着條野采菊的純真眼神呐呐無言,帶着幾分局促。
“啊哈哈,有的時候搭檔和搭檔之間也可以比較親密的,他們隻是過命的交情。”
越說聲音越低,帶着心虛。
“所以,他們隻是過命的搭檔?” 條野采菊直截了當的詢問。
“應該是吧!?”
“什麼叫應該是吧?”
條野采菊以為自己沒有聽清。
老大什麼時候還有這樣模糊的回答,真是夠小衆的。
條野采菊頭上掉下來一堆黑線。
“要不然你問問他們?”
津島英治一灘手,将黑鍋甩了出去。
别沾我,我是不沾鍋。
這個鍋你們接好。
救命!
“我們當然是最親密的搭檔了,你們這些人可真是奇怪的,在意也說不出口。”
【條野采菊】捂臉。
津島英治:……
真誠是第一必殺技。
果然是橫濱唯一一個會找尋丢失搭檔的男人,這含金量杠杠的。
有的時候津島英治真的懷疑,末廣鐵腸是不是變異了,霓虹人可都是含蓄的。
連喜歡你含蓄的化為“今晚的夜色真美”。
可是他不一樣,說在意就是在意,說讨厭就是讨厭。
一根筋。
“條野,我們不是就是最好的搭檔呢,我們世界第一好。”
末廣鐵腸的語氣堅定,不給他人置喙的機會。。
【條野采菊】莫名有些臉熱,心裡崩潰,獨自在那裡淩亂,他失神片刻。
大聲喊到,“誰和你是最親密的搭檔,我都不認識你是誰?别在這裡胡說!”
末廣鐵腸眼神一呆,有些委屈,他明明有一米九,現在縮成一團。“我們不是世界第一好嗎?”
【條野采菊】看着末廣鐵腸耷拉下來的腦袋,手指微微蜷縮。
末廣鐵腸執拗開口,聲音低低的,沙啞,“我們真的不是最好的嗎?不是最好就不是吧,我都聽你的。”
【條野采菊】手指微頓,看向末廣鐵腸的眼睛,看到他靈魂深處的無措。
【條野采菊】認輸:“我們最好最好,行了吧,你再開口,就給我滾回去。”
末廣鐵腸屏住呼吸,眼神中閃過莫名的笑意。
津島英治:更噎了怎麼辦?
條野采菊:沒眼看,有什麼東西閃到我了?
……
有風吹過落葉。
津島英治拂去肩頭的殘葉,抖落身上的雞皮疙瘩,來到【條野采菊】身旁。
津島英治沒有去看陷入純情世界的末廣鐵腸,他深深看了一眼【條野采菊】,“你一直在留手,說說看你有什麼計劃?”
【條野采菊】沒有說話,暼一眼身旁的傻狗,有些躊躇。
在看到津島英治兩人時,【條野采菊】開始改變自己的計劃。
他并不意外津島英治發現自己的留手,這兩個人可不是什麼普通的罪犯。
他隻是有些拿不準,末廣鐵腸的态度。
有心想将末廣鐵腸排除在外,可鐵腸先生像是釘子般在地上紋絲不動。
【條野采菊】歎了一口氣,“我可以放你們出去,可是我要得到一樣東西。”
津島英治示意條野采菊離開。
條野采菊嘴角抿一條直線,深深看了一津島英治一眼,“這裡隻有你一個人。”
“我會沒事。”
條野采菊狠狠咬牙,久久無言。
“快走!”
條野采菊停滞良久,還是聽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