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島英治的目光不經意的掠過福澤社長的臉龐,溫和的注視福澤社長的眼睛。
福澤社長卸下周身的肅殺氣息,就像是一個普通人,完全不能看出他曾經手染鮮血。
津島英治見到過很多人。
可是沒有一個人像社長一樣能夠完全放下過去的痛苦,成為庇護他人的大樹。
津島英治明白,隻有像福澤社長這樣内心強大的人,才能真正為江戶川亂步撐起一片甯靜的天空。
今天,他來到這裡,想要看看亂步,也是想要看看能夠讓太宰心悅誠服的人。
這些人點綴着太宰留在世間的每一條印痕。
盡管已在腦海中千萬次的勾勒出他的模樣,盡管在光影定格中多次見過他深邃的眼睛,可是總有那麼一些人,你不親眼看看,你永遠不知道他有多麼可靠。
津島英治的思緒凝聚在福澤社長的身上,望着他眼眸深處的堅定。
耳畔傳來亂步歡快的嗓音:“大叔,這是我的朋友,他不是個笨蛋,他是個膽小鬼。”
亂步的聲音雀躍,語氣中帶着以往從未有過的快樂,與他剛才張牙舞爪,想要打到對方的模樣判若兩人。
“亂步,禮貌些。”雖然這樣說着,可他的語氣中卻沒有任何的責備。
聽到亂步的話,津島英治的眼眸含笑,完全沒有生氣的模樣。
福澤社長看到這幅情景,已然明了 ,這是一個可以包容亂步的朋友,隻要能夠對亂步好,他可以假裝沒有看到,圍繞在男人身上的黑暗。
他看了一眼極力裝乖孩子的津島英治,開啟了一個新的話題:“剛才你們在争吵什麼?”
聽到這個話題,亂步抖了抖自己不存在的耳朵:“大叔,你看這個案子中明明死了3個人,可是英治卻說死了死了四個人。”
亂步指了指照片上的幾個細小的點,福澤社長看了一眼,很好,什麼也沒看出來。
津島英治看到亂步指出的疑點,默默推算着人體的組織結構。
津島英治沉思了一瞬,随即語氣肯定的道:“确實是三個人。”
再次開口就已滿是驚歎的語氣:“果然在斷案上沒有人能比得過亂步,亂步就是世界第一名偵探。”
聽到到這樣的誇獎,江戶川亂步笑的很開懷,完全是一隻吃到小魚幹的小貓崽。
福澤社長目光如炬,再次仔細的審視着亂步指出來的疑點。
福澤社長:……
很好,眼前依舊是一片迷霧,還是什麼也看不出來。
你們到底看出來了什麼?
福澤社長沉默的看着兩人,這又是一位天才,有的時候也挺無助的。
人和人的差距比人和狗的差距都要大。
自己和天才之間像是隔了一個世界。
亂步和這位津島英治在看待事物上,有着和旁人不同的解讀,他以為這樣的天才有亂步一個就是繳天之幸,沒想到還能有第二個。
雖然,有的時候這樣的天才可以用奇迹來形容。
但是福澤社長總是感覺,是不是世界瘋了,這樣的天才多了,也不怕炸了。
畢竟,天才和瘋子,往往僅是一線之間。
亂步是因為自己的存在,才能在這個黃昏的夾縫中生存,而這個男人已經投身黑暗,用血腥和骨骸,鋪就一條東臨之路。
……
津島英治沒有能從社長平和的呼吸中感知出什麼,現在隻是在誇亂步,果然亂步才是真正的人類智慧天花闆。
他乖乖的坐着,輕巧的的将亂步不小心露出的零食包裝遮掩,在沙發上一拉一甩,衣服就蓋在了上面,他裝着一切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他很小心,就連衣服和包裝袋輕觸的微響都沒有發出。
不過這也隻能騙騙普通異能者。
福澤社長看了他的一眼,确認了這也是個裝乖的。
福澤社長假裝沒有看出他的小動作,隻是無奈的看着兩人。
福澤社長已然看出來了這兩個人的的确确是兩個好朋友,要不然不可能一個幫另一個毀滅物證毀滅的怎麼熟練。
亂步是一個天才,他在人生路上注定孤獨。
有時候,福澤社長會被他氣的半死,可福澤谕吉是真心疼愛他,希望他能找到一個真正能夠理解他的朋友。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什麼時候已将調皮聰明的亂步小貓,放在心裡,那不是突然發生的,而是在日常生活中蔓延發展的。
在感知到時,亂步就像細細密密的雨絲走進了他的人生。
已然過了很久,他的心髒中已經住進了一個頑皮的小王子。
每一個瞬間,他都在為亂步心軟。
他知道,在他的心中,亂步成為他的孩子。
他知道,有的時候光有愛不足以抵達亂步封閉的心靈深處,他無法看到亂步的内心世界,無法诠釋亂步真正的語言。
長此以往,亂步宛如孤舟漂泊,遊離在人群之外,對于亂步來說,這是不安全的。
如果有一天,他離開了,亂步找不到人生的羁絆,亂步會選擇自毀。
這是福澤社長萬萬不想看到的。
這時候,來了一位真正走進亂步内心的人,他有些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