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持符一手持劍,朱目凝神,淩空擲出鎮煞符,一劍穿刺。
“等等。”
一言,銅劍火滅。
!!
大師除邪,驚心動魄。羅勇緊張得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兒了,可就在這要緊關頭,突然一聲女聲打斷,做法失敗,氣得他是怒火三丈。
“誰啊!哪個公司喊來的?沒點兒眼力見兒嗎!負責人呢!”
羅勇怒吼,程曲倒像是毫無察覺。見着她似是還想說話,唐琳吓得趕忙去捂她的嘴巴,可還是晚了一步。
清音淡淡:“你們這樣不行的。”
法事莫名中斷,台上朱目本就不耐煩,這會兒再聽無知小兒信口雌黃,他是連頭都沒回,冷哼一聲。
羅勇被忽視,一雙眼睛瞪了圓,死死盯着程曲。
“你是誰家的藝人!經紀人呢!管不好嘴巴就不要來演了!什麼素質!”
總導演震怒,唐琳冷汗直冒,立馬上前擋在程曲身前,賠罪,低聲下氣。
“羅導羅導,不好意思。我是京娛的唐琳,我家藝人受了驚吓才剛出院,我這就帶她回去,一定好好教育。”
羅勇心煩:“行了,快滾!沒看見大師正在做法事嗎。”
“好。好。”
卑微賠笑。說罷,頂着周遭嫌惡看戲的譏諷神情,唐琳将程曲護在懷裡,拉了她就走。
但,拉不動。
她不喜歡她這樣。
反手握住唐琳的手,程曲臂彎一拐,撐直了她的腰。
學着唐琳先前的動作,她上前一步,強勢卻又小心着将人護在身後。
看着台上再起的法事,程曲出聲:“因果此間皆有緣由,強行鎮壓,徒升禍端倒也罷了,若是反噬成煞,爾等,又待如何。”
“卧槽你他媽是不是有病啊!保安!保安呢!”
程曲沒理他。
右手向前,一翻,五指相握。
霎時,隻見台上那朱目為了防止意外而點燃的數十火符,瞬間熄滅。
羅勇:“……卧槽!?”
不隻羅勇,全場頓時鴉雀無聲,而造成這一切的程曲倒是神情淡淡:“朱二娃,你是想讓這兒叻所有人給你陪葬嘛。”
!
周遭的靜谧,讓這一句□□清晰地傳到了朱目的耳朵裡。
這聲音!!
親切的方言,如同那晚天降的救贖,朱目熱淚,連台上詭異熄滅的火符都顧不上管了,尋着那聲,他立馬轉了身去。
台下,T恤牛仔小白鞋,帽子挎包紅腰帶,和那天晚上的病服完全不一樣,但是!
朱目一眼就認出了她!
星眸、瓷膚。鐘靈毓秀如她,他怎麼可能認錯!
三步化成兩步,隻見朱目瞪着一雙通紅的眼睛狂奔一路從上而來。
唐琳看得心慌,雖然不知道剛剛那一手程曲是怎麼做到的,但現在看着氣勢洶洶沖來的男人,她想拉她離開。
察覺到身後人的不安,程曲輕輕捏了她,交握的指尖傳達出安慰的情緒。
近了。
見着朱目橫眉怒目,羅勇不熟他的為人,害怕真出事兒,伸手就想攔他。可是那朱目就像泥鳅一樣,一滑,滑着掙開了羅勇的雙臂。
三步、兩步……
朱目沖到程曲面前。
一米七多的大男人,瞪大眼睛死死盯着他面前那一米五六的小姑娘,何其壓迫。
然而下一瞬,隻見朱目‘哇’一聲大喊,瞬間,跪了下去。
“哇!”
“太奶啊!您可算是來了!嗚嗚嗚嗚……”
這一幕,反轉得所有人瞠目結舌。
右腿再次被人抱住,程曲經曆過一次,這回倒是坦然不少。
她伸手拍了拍朱目的腦袋,輕笑一聲:“行咯龜孫兒,太奶幫你一回。”
得到應允,朱目滿眼光亮,一嗓子吼得那叫一個響亮,擡頭挺胸,像是光榮無比。
“欸!謝謝太奶!”
倒反天罡,無法無天。
四十多的潦草大叔對着一年輕貌美的小姑娘喊太奶?而且她還應了!?
媽媽,這個世界太荒唐了。
而另一邊。
擔心自家小姑娘受欺負的唐琳:“……”
擔心開機現場發生暴力的羅勇:“……”
無語凝噎,呆若木雞。
朱目可不管這些人的驚異,畢恭畢敬,他帶着程曲忙往台上走。
回身示意唐琳等她一下,程曲沒拒絕,跟着人到了那台上。
似乎是想詳細地将起因經過講述完全,朱目再取三香,點燃鞠躬。
‘呼’
毫不意外,香又滅了。
看着案後從攝影機那邊飄過來撅了嘴瘋狂吹氣的女鬼,程曲眨了眨眼。
朱目可瞧不見那些,見着香滅,他像個小孩兒一樣哭訴埋怨:“太奶!您看,這香它就是燃不盡!你說會不會是有什麼邪祟作怪啊?”
程曲沒答,反倒是問了句。
“你們這個開機儀式,是不是香敬完了就算順利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