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來說,一般劇組的開機儀式都會定在上午,圖個吉利,但偏偏羅導的這部劇,整在了下午。奇奇怪怪。
翻拍經典電視劇,要麼大爆,要麼大糊。
不說上頭負責人那些,就是下面工作人員也十分關切。
“欸你聽說了嗎?《花間》這部劇,好像挺邪門兒。跟咱們一起住新恒酒店的歌王華恒,昏迷了。”
“聽說了,昨晚上群裡都發了,說原版拍攝的時候就出過不少事兒。雖然當時紅極一時,但好像,真的死了人的。”
“欸你别說,之前為了籌劃開機儀式的曝光,咱們導演不是把歌手演員專門安排到同一個酒店了嗎。結果你們猜怎麼着?剛巧就在開機的前一天晚上,出了那事兒。那誰,程曲,渾身是血被擡出來的。”
“我知道我知道!不過,你們知道為什麼開機儀式推遲到今天下午了不?”
“你知道?”
“嘿那巧了,我表哥就在副導身邊當助理呢。”
“聽說啊,當天晚上那誰被擡走之後,後半夜,住在酒店的所有主創都發起了高燒。又兇又險,活像是被什麼髒東西盯上似的。甚至歌王華恒也是在那天晚上昏迷不醒的!後來導演不放心,特地請了大師來看。”
“這不,今天下午,良辰吉日。”
後面樹蔭暗處,程曲坐在樹邊長椅上等唐琳。
聽完幾人的對話,沒甚感想,隻是看着那邊人群中趴在攝像機上的女鬼,她摸了摸挎包裡裝的巧克力。
今天的開機儀式,一定要順利。
不管什麼,都不能耽誤她吃飯。
唐琳從車上拿了一大堆名片,在開機儀式正式開始前,她帶着程曲到處和人打招呼,遞名片,混臉熟。
十五點五十八分,儀式正式開始。
程曲和唐琳一起站到了劇組安排的位置上,雖然比較靠後,但好在這邊人少,倒是能看清前面擺了的所有。
主持人上前開場,在劇組介紹的人員流動中,程曲看到了斜側方站着的一抹熟悉身影。
偏頭一歪,淡淡出聲。
“龜……孫兒?”
“什麼?”
程曲的聲音很輕,唐琳沒能聽清。
收回視線,她搖了搖頭:“沒事。”
儀式繼續進行,在劇組介紹過後,輪到的是揭幕之前的燒香、拜神、發紅包。
程曲不是主演,往前敬香這事兒輪不到她,但那紅紅豔豔的紅包卻是實實在在地塞到了她的手裡。
發财了!
幾家歡喜幾家愁。
前方供奉案前,作為總導演,羅勇第一個走了上去。望天望地,他的每一步動作都虔誠無比。
取了三支香捏在手裡,羅勇将其點燃,擺滅明火,面對案前。
朝向供奉之上的神像,他雙手舉香,與額相齊,躬身敬禮。可就在這時,突然,羅勇渾身猛地竄起一股惡寒,寒顫一抖,下一瞬,香,滅了。
不吉。
“這!”
現場瞬間鴉雀無聲,捏着斷香,羅勇雞皮疙瘩起了一身,下意識地,他‘刷’地一下看向了案台右側,看向了那站在暗處的男人。
香滅了,不隻羅勇心慌,被他請來鎮場的朱目更是心頭一顫。
額上浸出細汗,他的手下細細盤算着,眉頭越皺越緊:對啊,是吉時沒問題啊!
羅勇不敢再在台上多呆,這會兒也顧不上什麼傳播封建迷信,他下了台直接抓住朱目,像是抓着救命稻草。
“大師,您,您看這是什麼意思啊?我手裡的香滅了,我……我不會有事兒吧。”
“無礙。”
心裡不安,但朱目好歹也是正八殿正兒八經的二等下玄師,他得穩住。
“待我前去看看。”
草草安撫完羅勇,在衆目睽睽之下,朱目邁上台去,一解外套,露出了他穿在内裡的那一身道袍。
台下,竊竊私語。台上,冷汗浸透。
自朱目道袍批身的瞬間,他清晰地感受到了那股極其濃郁的陰氣。
這、這不可能啊!
掏出包裡法器,圍繞台上行至三周,毫無動靜。這說明,周遭并無厲鬼存在。
朱目愕然:難道是他感覺錯了?
起香、燃火,朱目凝神聚精,三步,彎腰敬香。
就在這時,香、又滅了。
“怎麼可能!”
脫口而出,手裡三支熄滅的香是那樣詭異的清晰。
不對、一定有哪裡不對。
斷頭香不可再燃。換!
朱目點香,一次、兩次、三次……全都是在将将躬身敬香之後,瞬間熄滅。
太邪門兒了!
朱目慌了。而現場台下所有見到如此一幕的人更是瞠目結舌,吓得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不行。得起訣。
法器起手,運氣于喉:“道由心學,心假香傳。香爇玉爐,心存帝前。真靈……”
‘呼’
法訣還沒念完,蓦地,朱目手裡點燃的香火,又滅了。
!!
冷汗涔涔,手心僵冷。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不對。不對……”
朱目将包袱裡的東西全抖了出來,銅錢劍握,胡亂翻找,終于,他抓了一張黃符捏在手心。
鎮煞符!
銅劍着氣,火符驟燃。起勢,赢得台下衆人冷氣倒抽。
這這這、黃紙憑空點火,銅劍滿身火光,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