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認識的雲騎姐姐在一起。”在對方開始沒完沒了的絮叨之前,我提前打斷了阿常,“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讓我再玩一會吧,求求你,阿常叔叔~”
大不了一會兒叫隻星槎回去。
“好吧好吧,如果飯點還沒回來我就去接你。”阿常還想再交代幾句,就被工作強行叫回了崗位,憂心忡忡的挂斷了電話。
通訊挂斷,在這個鮮有人路過的花壇邊,頭頂的機巧鳥路過發出了類似于烏鴉的“嘎——嘎”聲,顯得氣氛十分尴尬。
?
誰設置的系統,這麼複古的聲效。
“現在是要我送你回去了嗎?”鏡流問,她還是語氣淡淡的樣子,手裡卻遞出了一張讓我擦手的紙巾。
我被這種外冷内熱的反差萌到了,“謝謝鏡流姐姐,不過在回去之前我得先去一趟壽考堂。”是的沒錯,出門一天,我連壽考堂的門都沒摸到。
回去的路上,我對鏡流展示了一下我的導航系統,經過改造,他已經比一般導航更加人性且合理化了。
“說實話,有這種導航在都能迷路的話,建議是還是去丹鼎司看看。”鏡流真誠建議道。
可以看得出來,鏡流對我這種程度的路癡很好奇,仙舟這麼多人,千千萬萬的奇葩她見過不少,像我這樣的确實沒有。
實際上我依舊不相信自己是個路癡,在無名星球流浪的那些年,我從來沒有弄丢過方向,即使是逃荒到全新的地方,我也能在外出尋找物資之後平安回到駐地。
就連最開始和老師緣分的開始,都是老師需要一個向導,而他在迷失方向的時候恰巧遇見了我。
一個可以當向導的人,方向感怎麼着也不可能會會太差勁吧?即便是離開了腳下的土地,前往太空之中從未想象過的巨型航艦上,在有地圖的情況下也不應該迷路吧?
隻是這份不熟悉并未堅持太久。
之後,又一次站在略顯陌生的街道上。
導航播報着耳熟的地名,提示前方樓梯盡頭一百米見到花瓶右轉。我的導航系統已經再次升級,地圖一式兩份,一份是單調的平面地圖,一份是3D模型地圖,黃色的箭頭出現在前方,右上角VR系統的标志不斷閃爍,提示我可以把它打開,更好的辨認方向。
我看看地圖,又看看眼前的街道,一陣頭暈目眩。
這次,我是在迴星港迷路的。
在飛星小築等阿常他們下班的時候,因為無聊,就想着在附近逛逛,見識一下星槎科技。這裡我來過很多次,這附近有幾處茶樓,工造司的匠人們換班的時候都喜歡來這裡的小閣休息。
和阿常交代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出了門,不出所料的迷了路。
又是被鏡流撿到了。
阿常換班就見到了被鏡流拎着的暈頭轉向的我,那股子眩暈感遲遲不去,已經不像是普通迷路的樣子了。
阿常憂心忡忡,順帶和鏡流讨論了我的病情,“實不相瞞,這孩子腦子有病。”
“早就治好了!”我奮力反駁,當着外人的面讨論這種問題,簡直羞恥的要命。但是阿常不覺得羞恥,“小日及,你可不能病忌諱醫啊,這明顯是疑難雜症啊!”
跟着鏡流一起狐人明顯來了興趣,“和我說說呗?說說不定我在其他文明見到過呢。”她說着,銀白微紫的耳朵輕輕的彈了一下,顯得很感興趣的樣子。
我看到了她挂在腰上的飛行士隊牌,镌刻着【白珩】的名字,看樣子級别還不低。
這位飛行士是一個善談的,當即一白一棕的兩個腦袋就湊到了一起,叽裡呱啦的聊起了我的病症。
顯然,見多識廣的飛行士也不是見過世界上存在的每一個奇葩,兩人讨論無果,被我“哇——”的嘔吐聲換回了注意力,阿常這下是真的慌了,馬不停蹄的給老師打了通訊:
“莫離啊,你家學生真的痊愈了嗎?醫師他們說的注意事項你是不是忘記交代我了?孩子都已經迷路三回了,三回啊!這回更是剛找回來就吐了,我給你說……”
“你找我有個谛聽用!孩子都要吐脫水了,帶人去看醫生啊!”
一陣兵荒馬亂,被鏡流送上白珩的星槎之前,我聽見隔着遙遠的星河,老師着急的吼聲。
總而言之,老師離開仙舟的第二十三天,我再次被帶進了丹鼎司,長歌今天倒是在司署值班,見我過來,樂呵呵的迎了上來,隻是歡迎的話卻不是對我說的:“鏡流大人,你怎麼提前來複查了?最近身體如何啊?”
鏡流抿唇并不說話,白珩攔在她前面說:“诶呀,鏡流她好着呢,今天是來給這小姑娘看病的。”她說着,把我從鏡流懷裡接過來,放到了看診的床上。
長歌的娃娃臉皺了皺,反手塞我嘴裡一個酸甜的丸子,交代的話卻不是對我說的:“鏡流大人,您的實力我是認可的,你的精神狀況我是擔憂的,雖說現在看起來健康的很,但長生種的事兒不就眼睛一睜一閉間嘛。”
“诶——怎麼說話呢?”狐人少女耳朵都快豎起來了,鏡流抓着她的手腕往自己身邊拉了拉,指着我說“我沒事,給這個看。”
身高不見漲,性格更糟糕的長歌聳聳肩膀,無所謂道“實話實說嘛。”
有那枚味道很好的藥丸墊着,長歌顯得不緊不慢,挂上一瓶水後,也沒再檢查什麼,隻是說我“暈車”。
其實長歌原本初步确診的結果是我“腦子有病”,聽起來是有點簡單粗暴,但是這像是“暈車”一樣的症狀确實是我大腦大于過程中的一些小意外造成的。
但和“腦子有病”這種難聽的說法比起來,我還是更喜歡“暈車綜合征”的說法。
那為什麼會是這種臨床變現呢?我不理解,長歌有點想法,但是解釋的東西我能聽懂,在場的一群人啧啧稱奇。
不過大家很快就都釋懷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什麼怪毛病出現都有可能,長歌用十分通俗的話講道“或許仙舟對你來說就是一場大型的遊戲,暈3D知道吧?就是很古早的那種疾病,雖然現在幾乎沒見過了,但是仙舟還是記載過的。”
長歌寫着病例,“我對比了羅浮和你老家的居住環境,仙舟的太陽磁場乃至空間都是科技制造的,封閉環境還好,但是一旦涉及場景轉換,對你來說真實感确實不夠。”
“在匹諾康尼那種憶質濃度較高的地方,有些難受較差的人會出現和你差不多的反應,我想這背後的原理也差不多,隻要弄明白你到底是對什麼東西敏感就好。”
“要不,你以後出門喝點暈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