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邪,前前後後出門數次,次次迷路,阿常他們放棄了變着花樣的更新導航系統,在我身上安裝定位後索性也就不管我了,任由我在整個仙舟亂逛,早上放我出門,晚上按着定位接我回家。
羅浮的各種店鋪和雲騎軍的巡查路線都被我記在了地圖上,但是很可惜,該迷的路一點沒少。
我去試了長歌特制的“暈車藥”。
居然真的有用……
不過後來,我出門的機會也就少了。
好不容易回一次家的老師,見我在整個羅浮上蹿下跳健康的不得了,熱淚盈眶,摸着眼淚要開始教我鍛造。
老師是個狐人,“不是狐狸成精!”
他多次強調,狐人更多的其實是人類的部分,不會剛出生時是狐狸,狐狸修煉之後也不會變成狐人,“修煉到底是什麼鬼啊。”
“狐人像是狐狸一樣【毛多弱火】嗎?”我這麼問莫離,他說是,“但是我比較厲害所以不怕。”
爐子濺出的火星碰巧落在他耳朵上,銀灰色的耳朵一抖再一抖,我看到那隻□□彈彈的耳朵上少了一點的毛。
“所以這就是你尾巴毛很少的原因嗎?”我忍不住問他。
莫離好像被我發言驚到了,遂惱羞成怒:“快去學習!”
然後他傳過來了26T的學習資料,拍拍屁股,又跑了。走了兩天,大概終于反應過來自家學生一年前還是個文盲的事情,發來通訊了解學習情況。
得知我的學習進度舉步維艱,老師大發慈悲,又發過過來4T的基礎課程,他放心了,說下次回來可以來一場考試檢測。
當然,也不是沒有其他的選擇,比如,阿常建議我去學宮——羅浮官方設置的學府,招生門檻很低,看學業成果頒發畢業證,隻要修完全部課程就能結業離開。
我對學宮略帶抵觸,因為那裡的規則換而言之,就是拿不出成果就畢不了業——我不想自己三四十歲還在上學,也不想坐在自己的同桌是個八九十歲的爺爺。
不去學宮,就隻能自己努力,我有一套自己的刻在DNA裡面的死闆課程表,每天五點起床十點下課睡覺,按照阿常的說法,這種魔鬼一樣的時間安排簡直就是地獄。
我十萬分的認可阿常的說法,同時把熱血上湧想出時間表的我視為變态。隻是然而那段時間,老師不在身邊、出門又會迷路、司部裡面的師傅嫌我礙事多半不願意搭理我,過于無聊的我還真的按照那個刻苦的時間表老老實實的學了好多年。
學習,考核、接受下一個層次的知識、學習、考核,周而複始。我對這種呆闆的知識學習接受度良好。
于是很長一段時間裡,我就泡在工造司,幾乎已經默認這是我未來的事業,每天除了學習,就是跟着阿常打下手。
鍛造嘛,無非就是圖紙、鐵錘、煉爐、燒紅的金屬以及汗水。機巧嘛,無非就是圖紙、回路、組裝、精妙的核心以及智慧。
我對鍛造有着自己的刻闆印象,以至于當我第一見到仙劍的殺傷力來源居然是量子激光的時候,被狠狠地震撼了一回,壞了,讓我見到真的賽博修仙了。
阿常對于我的驚訝表示了不理解:“你以為你學了這麼多年的量子力學和機巧工造原理是擺設嗎?”其實除了這些以外,我還學了演算數學、星際物理、宇宙光學、虛數能量初識、星神能量學等等奇怪的東西。
“我以為那都是些,額,學到的東西工作不一定會用的上嘛。”我支支吾吾的解釋。
“瞎想什麼,莫離怎麼會讓你學沒用的東西。”阿常表示我的想法莫名其妙,“莫離說你的基礎打的很好,是時候學習真正的技術了。”他伸開手臂向我顯示莫離的工作車間:“因為他現在沒法現場教學,所以就由阿常叔叔我帶你入門!”
這幾百歲的老先生好不要臉,我這個十幾歲的少女叫他老祖宗都是綽綽有餘,怎麼好意思讓我叫他叔叔的。
“好的阿常叔叔,今天我們學什麼?”其實那麼多年已經叫習慣了。
阿常身心舒暢,指着牆角漂浮的造物:“铛铛铛——機巧·燈晝龍魚!”
金魚形狀的燈籠在空中飄蕩,尾巴做的很大很漂亮,肚子裡面的瑩瑩火光并不刺眼,足夠照亮這個牆角。
“怎麼樣,熟悉吧,制造原理也不複雜,現在你的人物是,改造它-或者重構它。”
莫離說是要教我鍛造,實際上他本人并未出太多的力,我入門時期的所有技術和知識都是阿常教我的,阿常雖然天賦不足但是基礎知識牢靠,我在他這裡收益匪淺。
跟着阿常打基礎的時候,他總是誇我有天分,零件做的精巧,圖紙畫的精确。老師有時候來抽查,對于我的評價也大都是,做的不錯。
那時候我們都沒想到,老師看走眼了,我在羅浮的鍛造工藝方面并未有太多的天賦,盡管我已經修習了老師覺得必要的所有課程,但是在真正接手工造核心的那一刻,事實還是給了我閃亮的一擊——我并不擅長此道。
工造機杼這種基礎原件暫且不論,工造迴輪這種鍊接構件撇開不談,隻一件工造渾心就徹底的卡死了我的道路,我這才知道為何工造是需要天賦的,那些精密小巧的中樞心竅般翻滾脈動,令機械如活物般思考,而我卻難以理解它。
我成日的泡在工作室,反複的默畫圖紙,不停的組裝讓手指産生機肌肉記憶,然而,它們不是死記硬背的知識,沒有理解,就不可能創造。
老師看走眼了,但是他沒完全的看走眼,鍛造的種類并非隻有一種,在此路不通後,老師開始幫我尋找新的出路。
在某一天,我用大錘和鍛爐,幫小孩子們敲出了一把玩具劍。老師見到那把劍時,眼睛裡面冒出了閃光,和他第一次見到我的簪子時的表情一模一樣。
老師說,條條大路殺豐饒,此路不通換一條就是,天賦我肯定是有的,羅浮工造司的教學不行就去朱明試試,朱明不行就試試庇爾波因特,總歸有地方能讓我發光發熱。
就在我要被安排着出艦留學之前,長歌問,要不要先去鱗淵境看看?
嘿!這确實是一個好主意!老師樂的不可開支,連連贊歎,問:“長歌你有門路?”
空氣又一瞬間的靜默,房間裡包括我在内的三人面面相觑,最終,是長歌先移開眼神,小聲道:“有門路,但是沒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