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此龐大的體量,要怎麼樣才可以毀掉?
如果有火就好了。
平日裡都說“放火燒山牢底坐穿”,可真要碰着異獸禍害一方,用火毀掉反倒是符合星聯法律的,不僅不會被判罪定刑,沒準還會被軍方表揚獎勵。
更别提現在是在遊戲裡。
要是手上真的有所謂的“火源”,褚黎一定毫不猶豫,丢把火将這裡燒個幹淨。
千頭萬緒總有一段扯不清楚,褚黎隻好沿着白色的脈絡一路行走,試着能不能找到出口或者是破局的機會。
這一走,還真讓她走出了點解決思路。
褚黎注意到,白色脈絡上閃着的綠色熒粉,也就是孢子,并不是無序遊動的。它們有自己固定的行動軌迹,走到特定的位置就會返回。
之所以看起來無序,隻是因為每一個孢子的軌迹都不盡相同。簡單來說,就是有的孢子會走一樣的軌迹,有的不會。
每當孢子散播開來,那些肉眼難以察覺的光點便開始在空氣中遊弋,偶爾閃爍出微弱的弧光,像是一條條看不見的線,被編織進無形的網絡。
褚黎一開始看得心煩氣躁,便隻盯着某幾個輪流看,後來發現它們有的路線重複,有的半路撞車,似乎可以找到一定的規律。
這再一次讓她想起之前自己提出的“循環路徑”的觀點。
“不行,得專注點。”
褚黎意識到這是一個巨量的觀察工程,輕輕呼了自己一巴掌,讓自己集中注意力,又習慣性深呼吸了幾下,開始不斷地調整自己的位置和視野。
聚精會神地看了得有二十分鐘,褚黎開始感到眼睛發酸發脹,才近乎強迫地讓自己停下來。
“嘶,這遊戲比想象中還要詭異啊,該不會......”說着,褚黎掏出了藏在懷裡的活點地圖。
紙頁翻開,不知代表着什麼的活點亮起光芒,卻和之前大為不同。
褚黎記得很清楚,前幾次自己翻開的時候,這些光點的間隔十分稀疏,光點的亮度也明暗不同。當時她和兆天歌她們都無法推斷那光點代表得是什麼,是匪徒和警察玩家的位置?是任務點的位置?還是後用來她所遇上的異獸的位置?無論哪一個,似乎都無法完全吻合。
而現在,地圖上所顯示的活點更為密集,亮光也幾乎差不多亮度。她數了數地圖上靠得最近的亮光,又數了數場上的囊袋。期間還看見在新的蟲子誕生後,光點陸陸續續滅了幾個。
褚黎哽了足足五秒,後才脊背發涼地喃喃自語:“原來是這樣,竟然是這樣,光點代表的......”
“其實是被寄生的人類啊。”
得出這個結論時,褚黎幾乎已經不帶任何不确定了。
她身處的這個地方,不出意外就是森林的正下方。假如她沒猜錯,蟲子将她吞掉以後,利用卵泡把她帶到這個地下的白色巢穴,浸泡在裝滿孢子的橘瓣囊袋中,目的是為了将她異化成新的蟲草異獸。
就像之前她看到的那道虛影一樣。
當初她在地面翻開活點地圖,所看到的活點亮光,對應的其實是地底下被寄生的人類。這就是為什麼所有的活點的位置,都無法和地面的一切生物吻合的原因。
除此以外,她想不到還有什麼可能,能夠徹底推翻她現在的推論。
“被寄生的人類,會被标記為活點,呈現在這張地圖上。”
那麼問題來了,到底是誰記下了這張地圖?
褚黎感覺自己離真相,或者說這個遊戲的背景設定已經越來越近。
她還有一個想不通的地方,既然蟲草異獸可以将她帶進來,那就說明一定存在離開的路。
但路在哪裡呢?褚黎決定跟在一條新生的蟲子後面,探個究竟。
新生的蟲子大概是腦幹還沒長全,智商本來就不算高,這會子更是蠢得很,于是她便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和某位新生玩家長相相似的虛影落下,新的蟲草異獸轉化成功,爬上了白色脈絡。綠色孢子成了引路侍者,飄飄蕩蕩地帶着蟲子穿過了一堵牆,确切地說,那應該是某棵巨樹的樹根。
這裡的蟲子非但不攻擊褚黎,甚至可以說當她完全不存在。褚黎輕輕松松跟在蟲子屁股後頭,也朝着那樹根撞了撞,卻沒能像當初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哈利波特一樣,一頭撞進一個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