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姆:“那你還不快說!”
褚黎将鐵鎬的刃口壓了壓,免得亮光被異獸捕捉到,又隔着樹幹瞄了那幾條蟲子尾巴幾眼才道:“剛才我們投票的間隙,不是有蟲子自噬以後又自爆了嘛,這就是我們的突破口。”
艾米麗:“你的意思是,利用這些的蟲子會自爆的體質,讓它們自相殘殺?”
“聽着能行,可之前我們幹三條都費勁,現在這麼老些蟲子呢!”蟲子的聽力一般,應該是靠他們在地面上的行動來捕捉他們的位置,但湯姆本着小心謹慎,還是壓低嗓音說話。
“你們沒發現嗎,這些蟲子的尾部都綴着好些綠色卵泡。再看它們的形态,應該和蟲子的發育程度有關,之前蟲子會被卵泡吞噬自爆,可能是因為卵泡的本能是存活,但母體已經死了,即便吞噬也沒法改變結果。”
“那現在這些呢?它們的樣子看起來就快‘生’了啊!”
“還記得我之前說的嗎,這些蟲子和冬蟲夏草很像,本質上是菌子,菌子依靠孢子傳播授粉,孢子擴散的時刻,也就代表着菌子母體也快完蛋了。所以它們可以說是此消彼長的關系。”
“我懂了,現在這些蟲子,不,這些蟲草,和卵泡或者說孢子應該是暫時平衡的關系,我們要做的就是打破這種平衡。”
湯姆:“比如?怎麼打破?”
“古早平闆遊戲切水果玩過吧?”
“玩過,怎麼啦?”
“你看那些被尾部拴住的卵泡,全割下來的話,是不是很适合用來當通關神器?”
這次不止湯姆,連馬克都拍案叫絕:“我去,你才是真正的狠人!”
艾米麗的呼吸變得急促,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在耳邊轟鳴。
眼前的生物讓她想起博物館裡見過的古老藥材冬蟲夏草,但那足有兩米高的身軀和泛着金屬光澤的外殼,都在叫嚣着它們才是真正的掠食者。
“注意它們的尾部!”褚黎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可以傳到每個人的耳中,“要一個個重創并割下頭顱很難,但崩斷連接那些綠色的卵泡的尾部就容易多了。看準了再射擊,不然它們會一直移動,我們的體力跟不上。”
艾米麗握緊了手中的手槍,她能看見那些蟲草怪物的尾部确實拖着一個足球大小的綠色囊泡,在昏暗的森林裡發出幽幽的熒光。
她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浸透,運動服緊貼着皮膚,帶來一陣粘膩的不适。
突然,一隻蟲草怪物發出刺耳的嘶鳴,從樹上撲到地面快速移動,朝她撲來。艾米麗一個側滾躲開,她能感覺到那幹枯的皮殼半身擦過她的肩膀,在地面濕潤的泥土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撞痕。
“隊長!三點鐘方向!“她大喊。
馬克立刻會意,一個箭步沖上前去。蟲草怪物似乎察覺到了危險,尾部猛地一甩,但已經來不及了。馬克的□□精準地劃過那個綠色的卵泡,粘稠的液體噴濺而出。
那一刻,時間仿佛靜止了。
被割下的卵泡咕噜噜地滾了幾圈,後又仿佛有生命一般,詭異地滾回了原地。
可本應該在原地的蟲草母體因為疼痛而離開的原位,它并沒有第一時間“回歸”。
隻見,卵泡表面開始劇烈蠕動,無數細小的觸須從内部伸出,瘋狂地撲向原本的母體。蟲草異獸發出凄厲的慘叫,似乎想要逃離,但那些觸須已經纏上了它的身體。
“後退!全部後退!”
褚黎的聲音裡多了幾分嚴肅。
艾米麗感覺有人拽着她的胳膊往後拖,她的視線卻無法從那個恐怖的場景上移開。卵泡的觸須正在吞噬蟲草怪物的身體,就像無數細小的蛇在啃食獵物。怪物的外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露出下面猩紅的血肉。
然後,是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
艾米麗被氣浪掀翻在地,耳朵裡嗡嗡作響。等她掙紮着爬起來時,隻看見地上殘留着一個直徑兩米的焦黑坑洞,空氣中彌漫着刺鼻的腥臭味。
“這他媽到底什麼東西,最好不是真的存在......“湯姆的聲音在顫抖。
艾米麗咳嗽兩聲,還沒來得及高興剛才的配合成功了,便聽到更多的嘶鳴聲從四面八方傳來。
她擡頭望去,隻見周邊那幾條巨型蟲草如同蘇醒的遠古巨蟒,緩緩豎起布滿環狀紋路的軀體,頸部閉合的松果殼鱗片也全然張開。
它們尾部的綠色卵泡在空中搖曳,像某種詭異的藤蔓般開始相互纏繞,熒光在昏暗的森林中交織成一張緻命的網。
和她一樣愣住的還有湯姆和馬克。
“别他媽發呆了!“褚黎的吼聲炸響在耳邊,“Boss們這是要開大啦!“
話音未落,所有的蟲草異獸驟然暴動。
無數蟲絲般的尖刺從它們體内迸射而出,在空中劃出密集的死亡軌迹。
奔跑中,艾米麗看見那些尖刺輕易洞穿了一棵足有三人合抱的巨木。
碎木、爛葉被掀上半空,混合着它們身體噴吐出來的粘液細絲,将整片區域籠罩在腥甜的迷霧中。
“艾米麗!後面!”
湯姆的驚呼讓褚黎猛地回頭,一股冷汗瞬間順着脊背湧上來。
她的瞳孔中倒映出一條粗壯的蟲絲,正飛速卷向離她最近的艾米麗。女孩眼看就要被卷入蠕動的蟲絲中。
褚黎沒有絲毫猶豫,腳下發力,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般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