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黎倒是對這種濃郁到幾乎要湧進眼睛鼻子裡的霧氣有些熟悉,這玩意兒她曾在鬼沙漠的夜晚遇到過。
想到一些荒唐的可能性,褚黎略帶玩笑地問道:“正所謂遇事不決量子力學,西酉你不是搞風水玄學的嘛,這狀況你會不會解?不然咱們擺個陣應對一下。”
西酉噎了噎,他不好意思當場說自己壓根就不會玄學那一套。
他因為精神系異能的關系,的确可以通過那麼一丢丢的暗示能力讓找他算命的人受影響,比如讓一心求好成績的人在一段時間裡思維更敏捷,或者是讓問姻緣的人不會在表不表白這件事情上猶豫不決。但像這種改變地理環境的,他可做不到,更别提現在所有人的異能都被管控,無法使用了。
“要真是鬼打牆就好了。我看啊,八成是教官加大了任務的難度,他是不是想整死我們啊。”西酉發自内心地吐槽。
這句話倒是說出了幾人的心聲。
畢竟這是正兒八經的學院試煉,怎麼可能鬼打牆。
一開始四人還能勉強在濃霧下,進行清障探索,但随着時間的推移,他們連路都看不清楚,更别說是做任務了。
好在他們的警覺性要比其他隊伍更高一些,從頭到尾四個人在行進過程當中都在刻意保持聯系,這才沒有弄丢任何一個成員。
但現在,貿然前進顯然不會有好結果。
“去群裡求助一下,大家都是一個陣營的,如果有人路過附近的話,應該不會見死不救。”
而四人的終端裡面,屬于匪徒的群聊已然刷了滿屏信息。
“靠北啊老子怎麼又走錯了!這什麼腦殘地圖啊!”
“(咒罵)(咒罵)(咒罵)又是上坡路!比我命還長。”
“有誰能告訴我我剛才怎麼下來的?(流汗)唉不是,我隊友呢?我那麼大一個隊友呢???”
“靠啊,我都架好槍了等着給對面的卧底小警察(爆頭)的,為啥還會被人幹坑裡啊!”
“我的大腿全都無了,我要怎麼一個人走出這座該死的森林……求大佬救救(哭唧唧)”
群聊的刷屏速度非常快,除了吐槽還是吐槽,沒有耐心的人是不可能讀完的。但褚黎所在的這支隊伍包括她自己的四個人在内,恰巧都算頗有耐心,且觀察力不俗的人。即便群聊裡翻來覆去都是些垃圾話,他們四個也還是認真地看了下來,并從中捕捉了一些有效信息。
兆天歌:“事出反常必有妖,一個人迷路不奇怪,一群人迷路也算尋常,但所有人迷路都折在相似的情況裡,就說明得多加注意了。這塊森林地圖的比例尺比我們原本所以為的要大得多,估計從離開大本營之後,教官就給我們加擴展了。”
“沒準連地勢也變了,”丹佛莉爾補充道,我們在集合之前所經過的路基本都是平坦的,但你們看群裡說的,似乎出現了非常多的上下坡路。”
西酉:“可咱們還沒遇到過,這會不會是出現了遊戲bug?”
丹佛莉爾:“真說不準,你們想,這些人的出發時間比我們要早上不少,也就是說,他們大概率已經進入到比較深入的區域,而我們進入森林至少有二十分鐘,不三十分鐘了吧?到現在還沒有遇到任何的上下坡......如果真的是Bug,那就說明我們還沒有進入到Bug的範圍之内。”
“現在還沒遇上,那就是後面會遇到了。都打起精神來吧,這裡的植被、地形都會随時發生改變,就算我們有活點地圖的輔助,恐怕也很難避免迷路的情況。”兆天歌提醒道。
濃霧之中,視野十分受限,人類自身的方向感是信不過的,但路總要走下去任務總要完成,于是褚黎便想了個新的辦法,那就是利用她的标記任務。
具體來講就是把标記地點的道具定位器作為指引。褚黎定位器當成了像飛镖一樣去使用。
地形地勢也好,濃霧也罷,隻會影響人的走動,卻無法。阻止定位器的穿梭。
在空中穿行之後,定位器重重插落地裡。憑肉眼是看不見那幾個巴掌大的小玩意兒到底落在了具體什麼位置的,但好在他們隻需要點開地圖,就可以看到幾秒後刷新的圖标位置。
原本這個定位器是用來标記位置區域的,但現在被利用了起來,對于他們幾個來說被濃霧遮擋住的視線何嘗不是在探索未知的區域,褚黎每打下一個新的标記,等幾秒鐘後,地圖亮起,這個圖标便可以再次回收使用。
這讓褚黎更加确信剛才的某個想法,這些探索周邊并進行标記的任務,跟突然出現的濃霧有着非常密切的關系。
不過現在她還想不明白為什麼教官要這麼設置。
不過多時,群聊裡面便出現了活點地圖的反饋。
“是哪位好兄弟好姐妹更新的地圖?簡直救老命了!”
“我們前腳剛才進去這塊區域,後腳地圖就亮了起來,點亮地圖的人一定是天使吧!”
“嗨呀大兄弟大妹子能不能往這邊走走啊?我們也很需要!”
諸如這樣的話,過幾分鐘就會刷幾條出來。
這讓褚黎等人感到一種後知後覺的詫異。
按照四人之前的判斷,她們應該還沒有來到出現遊戲bug的位置,那麼之前走過的路按理來說也應當是偏向外圍的區域,為什麼那些已經處于問題區域的人還可以碰到他們點亮的區域?
反過來想,既然這些人跟他們前後腳碰上了,又是怎麼做到跟自己完全沒打過照面的呢?
這森林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進來了這麼些人,總不至于一個其他隊伍的都碰不上吧?
整得好像整個森林就隻有他們四個人一樣……
這些問題稱得上細思極恐。
西酉搓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感到周圍有一股莫名的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