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這次我得選反方向!”
她自言自語着,配合着手上不停晃動指路的樹枝,看着很有點神經質。
褚黎瞧她那個樣子,要走出去估計還得半個小時,正要走過去給對方帶個路,她卻一下子從原地蹦了起來,循着正确的方向跑掉了。
嘿!居然讓她蒙對了!
褚黎在原地露出了驚奇的目光。
殊不知,她這副發呆的神情正好落入了另一人的眼裡。
裡托卡咽了一口唾沫。
沒想到剛才群裡蛐蛐的人一下子就出現在了自己眼前,這是什麼現世報。
他有些心虛,但既然撞上了也不好裝作沒看見,他努力穩住表情,迎面走了過去。
“你,你好呀,褚黎同學。”裡托卡尬笑着打了個招呼。
有了之前的經曆,褚黎對于現在别人都認識她這件事已經不會感到驚訝了。她眼神從剛才迷路女孩的位置移到了來人的身上,禮貌回應:“你好,我該怎麼稱呼你?”
“你叫我裡托卡就好。”
“裡托卡,很高興認識你。
裡托卡原以為褚黎聽到自己的名字會感到不爽,沒想到她卻根本沒多少反應。
這是不在意還是不知情?
裡托卡注意到褚黎的終端非常安靜,忍不住問道:“說起來,你怎麼不看群?難道終端壞了嗎?”
褚黎搖了搖頭:“群消息太多了,我給暫時屏蔽了。反正一會兒也要集合,看不看也無所謂。”
難怪,她沒看到群裡的信息,所以才對他毫無反感。
裡托卡松了一口氣。
“都是一個陣營的,要不咱們路上做個伴?”
“當然可以。”褚黎爽快答應了。
脾氣還挺溫和嘛。
這跟裡托卡印象中的異種不太一樣。
傳聞中,異種因為遭受異獸病毒的侵染,性格上多多少少都會有些陰晴不定,一不小心就會暴怒傷人,這個褚黎卻出乎意料地好說話。
裡托卡自己現實生活中并不是一個多麼話痨的人,至少比網絡中的他安靜多了,但褚黎顯然比他更不愛說話,一路上他隻好沒話找話聊,盡量不讓場子冷下來。
“系統給的手槍你試用過了嗎?”
“沒呢。”
褚黎沒有說謊,她那把手槍根本沒有一點用,子彈就算怼着腦門射也沒有淘汰人的效果,隻能聽個響。前面被偷襲她也沒用上,那人的行動速度在她眼裡實在是太慢了,和蠍獸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裡托卡忽然湧起了一陣為人師表的豪情。
“我建議你有空還是要先試一試,一會兒遊戲正式開始,分分鐘都會有戰鬥的需要,到時候你再練習就沒時間了。”
“是嗎?”
褚黎取出塞在口袋裡的手槍,假裝自己是第一次使用一般,極為生疏地擺弄了幾下:“居然還有系統提示,還挺人性化。”
“調試”了好一陣,褚黎才猶猶豫豫地射出了自己在這個遊戲中的第一顆子彈。
在子彈即将出膛的瞬間,她手腕微不可見地偏移了幾分,最終射出的軌迹便像喝醉了酒的老漢,拐着彎向前。
隻聽遠處砰的一聲,面前的樹依然毫發無傷。
射偏了!
“再來!”
又是一槍,繼續射偏。
“繼續!”
一槍又一槍,彈匣裡的六顆子彈很快射完,哪怕裡托卡已經很努力地幫褚黎調整,也還是無一例外地偏。
最後一槍甚至連響聲都遠了些,可見偏到姥姥家了。
“我靠你準頭也太差了吧!”裡托卡終是喊出了發自内心的吐槽。
褚黎露出遺憾的表情:“原來射擊這件事是沒有新手光環的。”
見傳得神乎其神的異種同學在射擊上的天賦幾乎為零,裡托卡幾乎用盡全力才憋住了自己的笑容。
他嘴角要抽不抽地聳動着,語氣有些微妙地安慰道:“新手是這樣的了,沒關系,多練練就好。”
“我也是這麼想的。”
褚黎一闆一眼地按照系統教程,重新填充好空虛的彈匣。
正所謂做戲做全套,雖然她本身的射擊水平也不怎麼樣,但至少也談不上完全新手,還是得把射擊新手的人設維持好,說不準後面有大用呢。
剛才她故意打偏,裡托卡果然沒有察覺到自己的異常。
此空氣彈非彼空氣彈,本身隻是根據射擊軌迹形成欺騙視覺的假象罷了,跟禇黎在鬼沙漠中用來打蠍獸的那些完全不是一回事兒。
被這些子彈打中的人不會真的受傷,但會被系統判定受傷程度,比如輕傷、重傷、流血,緻命傷則會判定為被擊殺而淘汰。
由于這種子彈打在人體所帶來的痛覺非常仿真,褚黎想要不露餡,隻能避着人打,而且還得避着點障礙物。不然别人就會發現她一槍打過去連一絲擦傷都不會留下。
所以,假裝自己完全沒有射擊經驗,或者準頭很差,是最能隐藏自己的招數。
褚黎假裝可惜地道:“說起來,剛才有個人一路追着我殺,要不是小樹林不好追逐,差一點我就被幹掉了。”
“追殺你?對方是警察?”裡托卡想起前面響起的匪徒被擊殺的公告,看來,偷偷摸來匪徒老家的警察還有不少。
“我忙着逃跑哪能看清呀,幸好他槍法跟我半斤八兩,我才逃得了。哎,你說要是我剛才就學會了開槍,說不定還能反殺呢,那多好。”